薛瀾筠出乎意料地冷靜,默默接下了禮盒,開啟來,裡面有送給她的金項鏈和戒指,還有送給姜海藍的一件裙子。
查出患病的時候,結婚戒指和項鏈什麼的都被拿去賣了,那年女兒生日,吵著鬧著想要一條公主裙,也沒能買給她,再往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十年她鐵了心不去看他,日子倒也轉眼即逝,生活中已全無他的音信,再無與他相關的一切,沒想到他竟如此野蠻地闖了進來,不給人分毫的拒絕。
還是如此任性不同人商量的“壞人”啊,喬樹注意到她臉龐有淚滑過。
“江隊,不是有話要問嗎?”喬樹看著民警送她離開。
“先不問了。”
姜雪峰沒有葬禮,沒有告別,直接火葬,只薛瀾筠一個人出面。她沒有告訴姜海藍,任何有關姜雪峰的訊息,那件連衣裙,連同首飾,也都被她壓在箱底。
薛瀾筠想,他做事總有他的緣故,他是犯了錯,旁人誰都可以怨恨他,咒罵他,唯獨她不可以,是她的病拖累他至此,縱使再不可饒恕,也有她的原因。
她會等著他,等他改過自新,等他重新再來,一直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等待著,不論早晚總有一天會等得到他。她想去看他,看他在裡面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可她又不能去。這期間的歲月,是對他的懲罰,也是對她自己的懲罰。
“這下好了,不用再擔心你過得好不好了。”她笑了,淚也流滿面。
“瀾筠?”
薛瀾筠聽到聲音快速抹了抹臉,回過頭才發現是梅阿姨。
“梅阿姨,您怎麼來了。”
“有警察找我,關於雪峰的事,我這才知道,這孩子……”
“梅阿姨你不要太傷心,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旁人怨不得。”薛瀾筠扶著梅阿姨。
“話不能這麼說,雪峰是個好人,只不過吶……今後的日子還得過,你也不用再等他了,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殯儀館外,喬樹坐在車上,開啟車窗,問車外站著抽煙的人,“你不進去?”
江巖夾著煙的手擺了兩下。
“你覺得那位阿姨的話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喬樹又一次佩服,江巖這裝傻充愣的水平一頂一,沒辦法誰讓他是領導,耐著性子問:“可信嗎?”
江巖又不說話了。
“照梅阿姨所說,姜雪峰說漏嘴,他還撞死過人,這可就有點離譜了,難道是沈泠?”
江巖把煙滅了,上了車,仍未搭話。
“哎……哎你看,那不是姜海藍嗎?還有秋原。”
江巖抬眼,注意到姜海藍和秋原一前一後,正往殯儀館走。
姜海藍看到薛瀾筠和梅奶奶,兩人正說著話,本打算沖進去一探究竟的心,一下子就被沖散了。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撞到了追上來的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