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皇上問道。
皇後垂眼搖了搖頭,回稟道:“夏充依之所以小産,聽太醫所言乃是藥物所致。”
“藥物?是何藥物導致?”劉肇揮了揮衣袖,發問。
“這……”皇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候,地上跪著的太醫令便對著一旁的宮女問道:“小主午時可吃了些什麼?”
宮女沉思了片刻,便隨後說道:“就吃了些平日裡的飯菜,因為今日天氣炎熱,主子就喝了一些百合蓮子粥和一些涼拌銀絲,其他菜色便是動也未動過。”
聞言,太醫令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皇上說道:“皇上,不知可否讓老臣檢查一下夏充依的膳食?”
“準!”劉肇揮了揮手,批準道。
隨後一眾宮人便將夏充依午膳時所吃的飯菜以及所用過的碗碟筷子一一拿給太醫令檢查。
劉肇高坐在殿中,其他人便立在一旁。
從進殿到現在,他始終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鄧綏立在一旁,心中不免隱隱有些疼痛。
“太醫!如何了?”看見太醫令已經將東西逐一檢查了一遍,皇後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太醫令急忙走上前,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個頭,回稟道:“啟稟皇上皇後,膳食一應正常,並無不妥。”
“庸醫!”聞言,劉肇怒道:“這麼久了,連夏充依滑胎的原因都沒有找到,朕養你們一幫庸醫有何用處。”
看見皇上發怒,殿裡的人都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出。
“奴婢……奴婢突然想起午時鄧婉儀派人送了梅子湯過來,主子嘗著可口,便將一碗梅子湯喝盡了。”這時候,夏姝瑗的貼身宮女低聲說道。
“不知可否讓我檢查一下盛梅子湯的碗?”太醫令急忙問道。
“好!”說著,那名宮女便到一旁的岸上拿過碗遞給太醫令。
只見太醫令接過碗,仔細觀察著碗底的殘物,又輕輕嗅了嗅,隨即便是眉頭一皺。
見此,鄧綏心裡一驚,不由得有些擔憂,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太醫令拿著碗,回稟道:“就是這個,這碗裡有斑蝥,斑蝥味微酸,所以放在梅子湯中,尋常人難以發現。且斑蝥性寒,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實乃孕婦大忌啊!”
“太醫是說夏充依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為這梅子湯加了斑蝥的緣故,這才導致小産的?”皇後不禁捂住嘴,驚道。
“正是!”太醫令點了點頭。
聞言,鄧綏猛的一驚,急忙跪在地上,驚道:“皇上,臣妾……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
劉肇站起身,走到鄧綏面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是即使他一言不發,卻也足矣讓人感受到他的憤怒。
一時間殿內一片死寂,空氣似乎都要凝結,氣氛壓抑得可怕。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就連喘息都變得那麼的小心翼翼。
劉肇負手而立,龍袍加身,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一雙深邃且睿智的墨眸注視殿裡所有人,他一言不發,卻足以震撼所有人,讓人從心底生出敬畏。
“皇上,這真的不是我家娘娘做的,我家娘娘心地善良,絕對不會幹出此事的。”說著,容若已經浣紗等人也一一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就在這時候,原本昏迷的夏姝瑗艱難的睜開眼睛。
聽見夏姝瑗的聲音,劉肇急忙走到榻前。夏姝瑗伸手抓著劉肇的衣袖,痛哭道:“皇上,我們的……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就是她,就是喝了她送來的青梅湯,臣妾便開始腹痛。我與鄧姐姐素來交好,可是……可是她心腸卻如此歹毒……”
看著夏姝瑗掩面痛哭,劉肇更是怒火中燒。
“人證物證俱在,鄧婉儀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帝劉肇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鄧綏,質問道。
鄧綏跪在地上,心裡委屈。她抬頭望了望床榻上倚坐著的那人,曾經自己最信任,最珍惜的好姐妹夏姝瑗。
感受到了鄧綏的目光,夏姝瑗下意識的撇開頭,不願意再看她。她這一動作,徹底讓鄧綏寒心。
“臣妾冤枉,臣妾午時想著天氣炎熱,又想到夏妹妹懷孕辛苦,所以這才命了宮人香菱送來梅子湯。臣妾完全是出於好意,又豈會加害夏妹妹腹中的孩子。”跪在地上的鄧綏,重重的叩了一個頭,紅著眼眶說道。
她話音剛落,劉肇衣袖一揮,案上的一盤糕點應聲落在地上,盤子甩得粉碎。
一旁的皇後以及各位其他妃嬪皆嚇得變了臉色,大氣不敢出,入宮多年第一次看到皇上在後宮發如此大的脾氣。
不過驚嚇歸驚嚇,皇後陰孝和心裡更多的應該是興奮,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任何威脅她後位的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