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鄧綏眼眶一濕,大顆淚珠滾落。
“弘兒他怎麼了?他受傷了?傷的重不重?”鄧綏有些慌亂的抓住劉肇的胳膊,問道。
劉肇拉著她的手,此刻她的手冰涼的可怕。
“就在前兩日在軍隊一次突襲中,你弟弟鄧弘和華燁領兵殺入敵方陣營,可是你弟弟被敵人圍困,他憤然殺敵,卻被敵人的亂箭射死。”劉肇聲音有些沉重的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確是猶如五雷轟頂,鄧綏張大嘴巴難以置信,聽見這個訊息她有些接受不了。
“確定了嗎?”鄧綏顫顫巍巍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劉肇無奈的點了點頭:“確定了!鄧弘出事後,華燁一人騎著烈馬闖進敵方的包圍圈,可是那時鄧綏已經身中數箭,雖然救下了他,可是華燁也被敵軍圍得水洩不通。”
豆大的淚珠滑落,鄧綏依然恍惚,她強依著案邊,連忙問道:“後……後來呢?”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劉肇心裡一緊,心疼不已。
“後來,你大哥率了一眾騎兵沖進包圍圈,拼死將華燁和重傷的鄧弘救了出來。可是還沒到達軍營,鄧弘已然堅持不住,重傷而亡。”劉肇看著鄧綏搖了搖頭。
心痛,鄧綏只感覺呼吸困難,不知所措。
一度沒有忍住,她竟然痛苦出聲,她咬著嘴唇,豆大的眼淚滑落帶著絲絲苦澀。
“弘兒還沒滿十八,下個月就是他的生日。”鄧綏痛不欲生。
看著她崩潰的樣子,劉肇心疼,他緊緊的摟著她。
鄧綏只覺得頭暈腦脹,她緊緊抓住劉肇的衣袖,埋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弘兒在家裡是最小的,雖然平日裡頑皮,可是他機靈,從小聰慧。家中母親更是對他疼愛有加。大哥鄧綏雖然平日裡看管他比較嚴,但是家中兄弟感情都很要好。
在家中弘兒對她這個姐姐格外親近,鄧綏還在家的時候,弘兒就愛賴著她。
想到這些鄧綏痛苦不已,母親向來身子弱,如果知道這個訊息了,不知道如何能承受。
一時間以前的種種回憶,浮現腦海,弟弟年紀輕輕就去了,莫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母親如何能接受這個現實。
不說家中母親,單單是鄧綏就難以接受。她的心絞了般的疼痛。
“鄧小將軍英年早逝,為國捐軀。朕已經追封他為撫遠將軍,也算光宗耀祖了。”劉肇拍了拍鄧綏的後背,安慰道:“你不要太過傷心,當心身體。”
鄧綏只是微微搖頭,也不言語,淚水止不住了流,打濕了劉肇的衣袖。
望著窗外殘缺的明月都覺得暗淡無光,地上白雪皚皚,南境更是寒風凜冽。大哥受了傷,弟弟屍骨已寒,府中雙親恐怕此刻也是以淚洗面。
“別難過!你弟弟為國捐軀,我大漢子民會記住他的。”劉肇聲音裡帶著惋惜。
鄧綏的眼睛已經紅腫了,她抬頭看著劉肇,哭著道:“臣妾就這麼一個弟弟,他還那麼小,都還沒有成親,臣妾……臣妾心疼弘兒……”
鄧綏的淚水猶如決堤的溪流,劉肇溫柔的用指腹提她抹去淚水。
那一夜,鄧綏一夜未眠。就這樣坐在那裡,一夜都沒有閤眼。
劉肇也就那樣陪著她坐了整整一夜,鄧綏幾度崩潰,哭的差點暈厥過去。
看著她如此難過,劉肇柔聲哄了她睡去。她睡的很淺,睡夢中都是眉頭緊蹙,不曾舒展。
幾度噩夢中醒來,劉肇都是耐心的哄著她,這樣折騰了幾次,天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