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瑗袖間的玉指緊握,有些憤然的說道:“江姐姐果然跟我們不一樣,就連這上好的銀屑炭都覺著嗆人,那我宮裡的那些木炭姐姐怕是更加瞧不上眼了。”
看著江良人一臉厭惡的模樣,香菱隨手便從身後端起一瓶臘梅,她將那梅枝連帶著瓷瓶一同放在了江良人跟前。
“既然良人覺得炭火嗆鼻,不妨聞聞這花香嘛,這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比那木炭的味道可好聞多了。”
說著香菱又將花瓶往夏姝瑗處遞了遞,只見江良人慌亂的避讓,猶如看見了洪水猛獸一樣,直接從椅子上彈開了。
看著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香菱不覺輕笑出了聲,鄧綏也和容若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不過是幾朵梅花而已,良人為何如此驚慌?”香菱拿著梅枝不依不饒的問道。
江良人嚇的花容失色,拿著絹子捂著自己的鼻子,連連後退。
“你趕緊將這東西拿的離我遠遠的,我……我花粉過敏。”瞧著事情即將敗露,江良人趕緊撒謊想要隱瞞過去。
看著不依不饒的香菱,再看看驚嚇的江良人,一旁的夏姝瑗一眼便看出了那梅枝上必有端倪,不然江良人何至於如此失態。
“好了!香菱,越發沒有規矩了,竟然敢和江良人打趣。”看著時機差不多了一旁的容若佯裝嚴厲的斥責道。
看見容若的臉色,香菱這才放下手裡的東西,辛辛的站在了一旁。
鄧綏也厲聲道:“可是平日裡我把你們嬌縱慣了,居然如此沒規矩。”說著鄧綏又連忙轉身看著江良人,笑著道:“香菱那丫頭不懂事就愛胡鬧,妹妹不會介意吧?”
聞言,江良人也是臉色一變,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連忙擺了擺手,故作鎮定道:“不介意,不介意!”
“妹妹不介意便好,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害人終害己。妹妹你說我講的可對?”鄧綏向前逼進一步,特意壓低聲音說道。
江良人猶如五雷轟,便徹底抹殺了。
江良人全身癱軟,嚇的不輕。
“姐姐這話是有意,妹妹聽不懂!”突然,江良人開口想要矇混過去。
可鄧綏突然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絲毫不給她機會,隨後才淡淡道:“妹妹當真是聽不懂嗎?我只是奉勸妹妹一句恩將仇報會遭天譴的。”
這一切都被夏姝瑗聽的真切,只是她很聰明,一直都低著頭默默地吃著點心,好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你要如何處置我?交給皇上?那麼證據呢?就這些破枝條嗎?”終於知道避無可避的江良人突然坐了下來,相比之前倒是冷靜了不少。
鄧綏只是蹙眉,並沒有開口說話,她沒想到江良人能如此穩如泰山。
“你以為皇上會為了幾條破梅枝就會定我的罪?況且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嗎?你不過是一個貴人而已,也敢招惹?”江良人冷笑出聲。
夏姝瑗微微挑了挑眉,這後宮中果然是有了依附便可肆意妄為,這個觀念已經在她心裡紮了根,而且根深蒂固。
“你且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既然話已經挑明,那麼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不在是姐妹,你走吧!”鄧綏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緩緩說道。
江良人看著鄧綏,眸子裡摻雜著一股複雜的情愫,但是終究她還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望著江良人離去的影子,夏姝瑗這次緩緩站起身,問道:“難道姐姐真的就打算如此輕易放過她?”
聞言,鄧綏看著夏姝瑗,不禁嘆息。
“她身後的勢力是誰,大家心裡眾所周知,況且如今她也是榮寵正盛,而且終究是姐妹一場,所以……。”鄧綏低著頭緩緩說道。
如果此事鬧到皇上那去,這後面勢必要牽扯出慕貴人,酈昭儀。皇上對於她們也是極其寵愛的,所以即使說了,皇上未必會信,只會顯得自己捕風捉影。即使皇上信了,最多怕也只是江秀影這個棋子替她們頂雷,鄧綏不願如此,只得選擇隱忍。
…………
夏姝瑗在回楚德殿的路上,一隻都想著剛才的情形。
“良人可是在為了那鄧綏不值?要笙兒說來還不是她自己識人不清,白白養虎為患。當初她若是選擇幫了您,她又哪會平白吃了這個啞巴虧?”笙兒緊緊跟在夏姝瑗身後,頗有些幸災樂禍道。
突然夏姝瑗停下了腳步,訓斥道:“你不知道隔牆有耳嘛?以後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隔了你舌頭。”
夏姝瑗瞧著四下無人,剮了笙兒一眼,這才繼續往回走。
她雖出言阻止了笙兒,可是卻怎麼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一直以來夏姝瑗也認為江良人得寵是鄧綏一手促成的,心裡免不了生了些許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