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裡,周懷安又在泡茶。
聽到動靜,他沒有抬頭,只是笑道:“突然想起你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我還在想,誰家的小姑娘,這麼莽。沒想到,和後來的你比起來,這都不算些什麼了。”
池晚接過周懷安遞過來的茶,一本正經道:“比起這個,我倒是覺得你更奇怪吧。你每次喝茶的時候不取墨鏡,不會被霧氣影響視線嗎?”
周懷安:……
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防霧墨鏡不行嗎?這是重點嗎?”
池晚“嘿嘿”一笑:“這不是一直好奇嘛。說正事說正事,溫家既然知道賀家的覆滅和我有關系,那還挺沉得住氣的啊。”
周懷安嗤笑一聲:“小丫頭,你還真以為他們這種因為利益合作的關繫有多牢靠啊。說白了,賀家雖然和他們是合作關系,但其實更多是依存關系。
“賀家上供給溫家,尋求他們的庇護不假。但如果賀家倒塌,溫家也不介意在賀家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塊肉來。
“恰恰是賀家這樣坍塌,讓他們怕了。真要說起來,溫家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有賀家在前面頂著,溫家哪有時間能佈局將資産迅速切割轉移。”
聽周懷安這樣說,池晚恍然大悟:“也是,如果這回倒黴的是溫家,賀家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舉動。可如果是這樣,他們為什麼要報複宋老?”
但不等周懷安回答,池晚便自己想通了:“我懂了,這只是做個樣子罷了。畢竟賀家明面上依附了他們這麼久,如果什麼都不做,便顯得有些薄涼了。
“宋老他……孤家寡人,又自己跑到國外送到他們手上,自然就拿他開刀。所以,宋老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是故意的對嗎?”
周懷安淡笑著為她添茶:“恭喜你,在天殺的資本家道路上邁進了一大步。宋老這個結果,他應該早就想好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真要說沉得住氣,誰能比得過宋老呢。”
說著,他頗有些無奈地看向池晚:“你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雖然他是你舅的生父,可你之前認識宋老嗎,就敢和他這樣合作?真不怕被他給賣了啊。”
賀家的事告一段落之後,周懷安也知道了不少內情,尤其是在宋老竟然會選擇將遺産全都留給池晚時,他便猜到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麼交易。
雖然他並不知道宋陽明其實不是宋柏寒的兒子,但也不妨礙他為池晚的大膽感到震驚。
同時,他也很好奇池晚到底是怎麼和宋柏寒接觸到的。
其實這點如果周懷安想要查,也不是查不到。但他更想當面問池晚,畢竟背地裡查朋友的事,聽起來就有些奇怪。
如今一切都結束,池晚面對周懷安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直接告訴了他,是在之前蘭花展的時候找到的機會。
她把和宋柏寒的交易大致說了一下,只隱瞞了宋柏寒自己做了絕育手術的事。
人已經離世,這種隱私就不用拿出來再多說。
周懷安人都快麻了。
他看著池晚的眼神宛如怪物:“雖然知道你有依仗,但你就這樣答應宋柏寒去對付賀家啊?!等會兒,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之前去賀淩風的派對,是找的宋柏寒將自己送上去的啊?!”
見池晚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周懷安沉默半晌,一口喝完杯子裡的茶:“是我老了,看不懂你們年輕人了。難怪,懷瑾他之前……”
聽到周懷瑾的名字,池晚也只是低下頭喝了口茶,沒說什麼。
但周懷安並沒打算放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晚晚,雖然這事兒我本不該插手,但是吧,看著懷瑾如此糾結我也有些不是滋味兒。
“你就當我多管閑事,託大問你一句,你……應該知道懷瑾對你是有心思的吧?那你對懷瑾有沒有一點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