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暗中恨得咬牙,有人在莊園受苦受難。
還有的人,早早地感覺到了危機,試圖全身而退。
而剛送走警察的周懷安,看著從剛才起就坐在座椅上沉默不語的人,不緊不慢地泡了壺茶,輕輕吹散杯口氤氳的霧氣。
他的臉在霧氣後顯得有些不真切:“所以,你急急忙忙地跑來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哥,你之前查到是賀家讓晚晚家破産這事兒,為什麼不和我說?”
周懷瑾這些天忙著跟張教授出去考察了,等回來時才知道,池晚竟然悶不吭聲地做了這麼多“大事”。
但他心裡最酸溜溜的一點恐怕還是——明明他和池晚關系要更親近些,為什麼池晚沒和他說這些,反而將一切都拜託給了自家堂哥。
周懷安品了口茶,聞言有些好笑道:“和你說什麼?你一個搞研究的,沒必要摻和這些。再說了,你摻和得明白嗎?”
見周懷瑾垂著眸子不說話,周懷安不由輕嘆一口氣。
周家這一代只有他和周懷瑾兩兄弟。
周家祖上就是富商,後來更是抓住機遇,靠房産發家,風頭一時無倆。
但終究底蘊不夠,周懷安父母被競爭對手陷害,死於空難。當時年歲不大的周懷安滿腦子只有報仇,等好不容易報完仇之後,對勾心鬥角的商場也徹底失去了興趣。
加上週懷瑾父親吸取教訓,為了更好保全家人,選擇了從政。周懷安為了避嫌,索性將生意拆分,只留下了核心部分。
然後自己開了家小店,只做些投資,日子過得倒是比以前瀟灑。
周懷瑾本就比他小了八歲,吸取了教訓的周家將他保護得很好,學業上也隨他愛好選的專業,因此周懷瑾身上不免就帶了些學者的天真氣質。
周懷安倒了杯茶給周懷瑾:“怎麼?看晚晚找我幫忙,不開心了?”
周懷瑾接過茶杯,默默搖了搖頭:“也不是。我以為……我和她算得上朋友。”
雖然兩人認識時間不算太長,但他們一起經歷過被碰瓷,也合作坑過村長,他見到過池晚面對那些所謂“家人”的堅韌和聰慧,也一起在樹下的炭火堆前喝到微醺。
周懷瑾心裡明白,在探查賀家這件事上,周懷安的確比他有用。
可……總覺得不得勁兒。
周懷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性子太內斂了,光對著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不過賀家的事,恐怕沒那麼好結束……賀淩風這人說好聽點叫恣意妄為,說難聽點叫無法無天。
“之前一直有賀雲珍和本家那邊約束著,可之後就不好說了。我原本還想提醒一下晚晚,正好你回來得巧,你自己去找她吧。對了,這個給你。”
周懷安拿出一份資料交給周懷瑾:“我之前知道賀家針對池家時覺得好奇,單純只是為了宋陽明,應該也不至於費這麼多心思去下這種狠手。
“結果我順著一查才發現,原來賀淩風和晚晚早就有過交集……之前的事,也不單純只是為了針對宋陽明而已。”
周懷瑾接過資料翻看了一下之後,眉頭越皺越緊:“賀淩風是個瘋子嗎?!他就因為這種原因,就要毀了晚晚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