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上的懊惱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但你能不能看在他沒真的傷害到你的份上,原諒他一次,別告訴周老闆。我……我可以給你跪下!”
池晚皺眉看著女人說跪就跪的樣子,直接側過身去,卻也沒有扶她:“你確定要這樣?周圍人可都看著,你莫名其妙地跪我,萬一真傳到周老闆耳朵裡,那他問起我來,我要怎麼說?”
女人一聽也是,連忙站了起來,將池晚三人請到一個小棚子裡,語氣卑微:“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其實我家那口子也不是……他,他也是被逼的啊……”
聽到這話,池遠山忍不住開口道:“大姐,誰會逼著你們對付一個小姑娘?”
宋映荷也上前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到底是誰?!”
女人卻搖了搖頭,表情苦澀:“你們這回過來,我也猜到你想要說什麼。但無論你們信不信,其實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只說讓我家那口子騙你簽一份協議。
“我們也不懂協議是什麼,但傳話的人說,只是想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不會牽扯到其他人。我們家做倉庫物流運輸的,只要在其中一個環節卡我們,我們就得低頭,實在是沒辦法。
“要是知道您是周老闆的朋友,我們也……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推卸責任,只是想告訴你們,我們真的身不由己,如果周老闆知道這件事,我們一家子就沒活路了……”
女人一番話說得可憐兮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才是受害者。
池晚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平淡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會過來?”
女人話被打斷,不由神情一頓。她原本覺得池晚年輕,又是個小女生,應該心軟得很。沒想到一番話說完,池晚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不由有些訕訕。
“其實,那盆花,和整個過程,都是傳話的人告訴我們的,連你今天過來的事也是他說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一口一個不知道,池晚大約也猜到,女人這是夾在中間,誰都不敢得罪。
不過她卻更好奇了,究竟是誰知道她們的情況,又盯著她們家僅剩的東西……
她的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知道恐怕問不出什麼,池晚沒再聽女人的推託之詞,拉著池遠山和宋映荷離開了這裡。
“晚晚,怎麼了?”宋映荷有些不解:“就算不知道是誰指使的,問問誰給她帶的話也行啊。”
池晚卻輕聲道:“媽,你還記不記得,咱家破産之前,外婆說要給小舅買房的事?”
宋映荷一愣,繼而臉色變得煞白:“晚晚,你是說……”
看著宋映荷這樣,池晚也有些不忍心,但有些事也的確得讓還對孃家抱有期待的媽媽知道。
她一邊拉著宋映荷往水産區走,一邊低聲道:“其實,他們後來也找過我。”
連池遠山都有些驚訝,轉而便是憤怒:“他們找你做什麼?!晚晚,你怎麼都不和爸爸媽媽說呢?”
池晚笑了笑,但想到當時的場景,笑容裡並沒有什麼溫度:“不知道他們聽誰說的,破産之後還能留下一大筆資金,所以他們來問我,家裡有沒有藏點錢。”
其實原話更過分,她都不想回憶自己那個所謂舅舅的嘴臉:“晚晚啊,我聽人說,有些企業用破産避債……你爸該不會是不想掏錢給我買房子才申請破産的吧?”
這話簡直吐槽都不知道往哪兒吐。
被池晚直接罵走之後,他更是罵罵咧咧:“誰信你們家真沒錢了?當初幾十萬還不夠你零花錢。你不給,我去問我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