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蔣時微意識到,只要他不樂意,蔣時微將處處受限制。
這牢籠,興許比薛家還可怕。
他真的慌了,無力解釋下只好說:“哎喲好寶,別哭,我送你去,我供你差遣行了吧?”
轉瞬,蔣時微一抹眼淚,臉上半分難過情緒都沒有了。
裴敘愣住,後知後覺她在演。
“蔣時微,”裴敘氣笑,“你念北電中戲去吧,上什麼orcester ege,別耽誤當影後。”
時微吐吐舌頭說:“是哥哥太好騙了。”
她再次轉身下樓,吃定裴敘會下去,老老實實做她的司機。
裴敘坐在原地,搖頭悽笑:“也不看小騙子是誰。”
拖延不到半小時,裴敘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坐上駕駛位,給他約會的妹妹當司機。
依稀記得上回是在巴黎,裴敘送蔣時微去見eden。
那時他什麼心情來著?
喉間恍如堵著一口血,非得逞能,還自稱哥哥。
他有那麼多可以喊停的機會,都被白白葬送掉了,現在他又有什麼資格剝奪時微想要的未來?
車往山下開,裴敘的心往海裡墜。
到蔣時微和eden約定見面的地方,裴敘靜默很久,不開車門。
時微解下安全帶,看著乖乖的:“哥哥,再見。”
裴敘彷彿看到自己一塊一塊地碎掉,像烈日下急速融化的冰,化到最後什麼也沒有了。
他握緊手下方向盤,牙根咬到發疼,從胸腔艱難擠出下一句話。
“你能不能,”他一字一頓地問時微,或說是求她,“別去見eden?”
蔣時微耳邊嗡鳴,伴隨一下又一下的怦然心跳。
安靜半分鐘,蔣時微說:“我會回家的。你去見完顏莉,順路接我好嗎?”
裴敘壓根不想見什麼顏莉,他滿腔沖動,要把蔣時微帶回家,鎖起來不見任何人。
他有這份心,也有這個本事。
只要他真捨得,蔣時微連北京都難離,更不用說回英國。
他有……足夠驚世駭俗的愛欲和渴望,都被深深埋在心底。
他想,他能,但他不敢。
怕的不是流言蜚語,是蔣時微一個眼神,柔軟無聲卻能把他推進萬劫不複。
就像此刻,蔣時微一句“我會回家”,就能把裴敘的話堵死。
他躁鬱半晌,什麼纏人理由都想盡,還是隻落得一個撕心裂肺,又毫無辦法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