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裴敘氣得七竅生煙,“你別以為我自己做不到,況且從根本上講,這影響不了什麼。”
裴琰笑:“是啊,無非是迎合你的完美主義,罷了。”
裴敘心想,那也不是什麼完美主義,是他對蔣時微的偏執偏愛,萬事萬物都得給她最好的,忍不了一點壞。
“我不去,”裴敘起身把椅子往旁邊一推,“您隨意。”
三秒鐘後,“哐當”一聲,門被重重甩上。裴大少爺來去如風,還是北京冬春那種肆意妄為的狂風,颳得人眼睛睜不開。
裴琰習慣了,懶得生氣,直接打電話讓秘書訂餐廳。
同一時刻的裴宅,花香鳥鳴像世外桃源。ucas追撲蝴蝶,不小心掉進魚池,爬起來濕漉漉地甩水。
蔣時微坐在院裡小花亭,把烘幹的月季花瓣貼在冊子上,時不時吹一口氣,讓膠水速幹。
這是送給eden的禮物,下次見面可以親手交給他。
經過這一個半月和裴敘的朝夕相處,蔣時微心裡說不搖擺,是不可能的。
她重諾言,答應過eden回去,那就一定會回。
至於她和裴敘,她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大學至少得念三年,這期間裴敘的事業必須走上正軌,再不能像之前一樣隨便在英國長住。
或許可以擱置三四年?
說不定到時候,裴敘的喜歡淡了,他們還得退回親情去。
時微糾結得要命,低頭看做到一半的幹花冊。
eden,我不願意讓你像十四歲的我一樣可憐。可是我也做不到,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我好像比裴敘還要壞。
當天下午裴敘回來很早,給時微帶兩串草莓糖葫蘆,給ucas帶了小零食。
晚上時微查閱郵件,看到大考成績,掃一眼就關掉了。
意料之中的順利,開學直接報到就行。
第二天早晨,裴敘把咖啡推到對面蔣時微面前去。
蔣時微接了咖啡,莫名想起多年前那個下午,許如茵給她點的草莓牛奶。
到底是長到了咖啡和酒都習慣的年紀。
她垂著長睫慢聲說:“哥哥,你知道我拒掉的是哪家offer吧?”
那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裴敘不問,就當沒發生過。
無所畏懼的裴少,在這問題上當了逃兵,除逃避外別無他法。
他苦笑:“要不明年考清北?”
蔣時微說:“別開玩笑。”
“那我還能說什麼呢,”裴敘懶抬眼眸,“寶寶,你別回英國了,就在這裡陪著我吧。能嗎?”
蔣時微不言不語,把抹好果醬的麵包片遞過去,扔裴敘盤裡。
裴敘還要說些賣慘的話,時微手機鈴聲響了,硬生生給他打斷,他氣得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