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沒關系,你忘記的事情我會提醒。比如說,我喜歡你。」
蔣時微瞬間把手機扔出去,摔進軟綿綿的被褥。
平複完劇烈心跳,她才慢吞吞挪到床邊,撿起手機,抖著手把裴敘拉黑。
她需要平靜生活,至少這段時間,情緒不能太激動。
去他的裴敘。
此刻倫敦一處閣樓上,裴敘發不出資訊,反複嘗試三次,確認自己已經被蔣時微拉黑。
他面色凝重,陰鬱不堪。如果手上有一把刀,他能把不中用的手機砍成兩段。
蔣時微為什麼拉黑他?裴敘難以接受,把玻璃酒杯摔裂,撿起一塊碎片,往手背劃開一道傷。
鮮血汩汩流出,他頓時愣住,感覺手背生疼。但無論如何,傷口的疼抵不過撕心裂肺。
第二天下午,蔣時微下課,把eden送的禮物拿到手,拆開看是一本手繪圖冊。
每張畫都有對應的照片,而照片大多是eden掌鏡拍下的時微。
他在畫的背面寫字,有些是纏綿悱惻的愛情詩,有些是他摁下快門時或雀躍或惆悵的心情。
蔣時微邊走邊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隨即視野被擋,有花香鑽進鼻腔。
“米婭,你可不可以……”
轉身的同時,她未說完的話噎在嗓子裡。
冷風把男士風衣的衣角吹起,蔣時微視線稍抬,看見一張英俊冷淡的臉。
裴敘手中抱著一捧玫瑰花,用棕色紙張包好,繫了一根綠絲帶。
明明昨天才分別,彷彿過了好幾年,再見又不知從哪句話說起。
時微想逃,裴敘伸出手想攔,眼看時微身體僵住,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停滯,不敢向前。
時微像只警惕的小動物,默不作聲地往後瑟縮。
裴敘梗了一下,本來打算問“你為什麼拉黑我”,話到嘴邊,仍是那句說過很多遍的“對不起”。
“我嚇到你了,”他遞出那捧玫瑰,“對不起,我為我所有過激的言語和舉動道歉,你能不能……”
“不要不跟我說話。”
蔣時微瞥見他手上纏繞紗布,不假思索問:“你手怎麼了?”
聽到時微的關心,裴敘當即高興起來:“不小心傷到而已。”
下一秒,時微說的話再次把他打入谷底。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冷靜。”
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一言一行都成熟得出人意料。
對於渴望已久的糖果,她沒有盲目撲上去品嘗,而是無比謹慎地觀察,生怕裡面有毒。
“你要冷靜多久?”裴敘問,“三天夠不夠?”
蔣時微掀起眼睫,語氣平和:“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冷靜。”
裴敘啞然,愣住一會兒後失笑:“你覺得我很不冷靜?”
時微:“我甚至懷疑你的開顱手術切錯神經。”
裴敘:“……”
這是個好跡象,裴敘想,至少蔣時微還願意跟他說兩句損人的話。
“我很冷靜,”他無力地為自己宣告,“但我也理解你的不信任。你希望我怎麼做,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