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襲擊前,裴敘因為各種紛亂的壞事酗酒,快把自己喝進醫院,駱堯和許如茵一起去勸解他。
許如茵話裡話外說裴敘和時微不像兄妹,裴敘再次強調:“我分手是怕時微傷心,對她好是希望她開心,僅此而已。”
駱堯直言不諱:“僅此而已,誰家正經哥哥像你這樣?”
裴敘反駁:“我不正經?這話你對我說說得了,少特麼在我妹面前瞎侃,小孩很容易被誤導。”
如茵說:“阿敘,你太低估時微了,她比大多數同齡人成熟。”
時微早慧,這事裴敘早就知道。
駱堯直戳他心窩說:“裴敘,你不是沒感覺,只是擔心時微對你的喜歡是依賴和錯覺。因為時微年紀還小,你承受不了她心智成熟後一夕改變,留你一個人深陷泥沼。”
裴敘很不耐煩:“對蔣時微動心思,我不成畜生了?”
許如茵搖頭不同意:“如果你把時微當成與你平等的人,而不是一個需要被教導和庇護的小孩,你會發現,她比你聰明。”
駱堯火上澆油:“你連孟舒桐這種都談不明白,確實不聰明。”
裴敘把人好心當驢肝肺,瞥駱堯一眼說:“你可以滾了。”
記憶回歸,裴敘回想自己後腦勺遭受重重一擊,瀕臨死亡時,最後掛念的人是蔣時微。
疼痛覆蓋他的全部感受,他走馬燈一般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黑沉但喜悅,時微笑著叫他的姓名。
他緊緊抱住時微,後背是不斷抓撓他的數十隻黑手。
他苦苦哀求:“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蔣時微是我的全部,誰把她從我身邊搶走,我就殺了他,哪怕是蔣時微的血親。
可惜醒來時,他什麼都不記得。
重獲記憶那一刻,他分不清想象和現實。
蔣時微曾在孤獨的臺燈下寫日記,把心事藏進便簽,折成一隻又一隻千紙鶴。
裴敘時而覺得自己親眼見過這個場景,時而認為只是得知真相後的補充聯想。
然而不管怎樣,蔣時微的臉總是縈繞在他的腦海,思念就這樣生根發芽,攥緊整顆心髒,讓他每次呼吸都感到劇痛。
他一寸一寸地捋清感情,意識到那可能不是長兄對幼妹的愛。
彼時南半球正當夏季,裴敘吹著海風,視線停留在時微社交平臺新發的三張照片。
咖啡,劇院魅影吊燈,還有eden一見難忘的英俊側臉。
劃到最後一張圖,裴敘壓低呼吸,食指放在eden的脖頸處,彷彿要穿破時空界限,扼住他的咽喉。
蔣時微是否真正快樂?
裴敘希望她快樂,但無法接受這份快樂與自己無關。
某種強壓在心底的隱秘情愫,隨著重傷初愈浮上水面,裴敘像個劫後餘生的幸運兒,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他想要蔣時微。
想取代eden的位置,成為蔣時微的愛人。
想名正言順,永遠守在她身邊。
此時此刻,照片裡的年輕男人站在裴敘面前,牽著時微的手,和她一起叫裴敘“哥哥”。
裴敘不吝嘲諷:“什麼人都能管我叫哥了?”
時微淡淡說:“你都叫過人家妹夫了,遲早的事。”
裴敘想穿越回過去,把遲鈍又嘴硬的自己一拳打倒。
他太過有恃無恐,尤其是在看過蔣時微的日記之後,傲慢地認為時微永遠最愛他。
eden?不過是蔣時微對他求之不得,轉移注意力的工具而已。
直到今天,裴敘發現事情似乎已經變了。
他缺席的漫長日子裡,eden一直都在。他遲疑不願交付的愛戀之愛,eden毫無保留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