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聽筒裡傳來裴敘帶有笑意的聲音:“小孩,你怎麼隱瞞我的情史啊?”
謊言被揭穿,時微索性說:“我以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反正你都分手了。”
裴敘說:“確實不重要。”
時微噎了一下,猶疑問:“不重要嗎?”
“不重要,”裴敘強調,“忘了也就忘了,想不起來也沒事。”
時微不接話,愣愣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裡七上八下。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聽到裴敘的聲音,也可能是因為親耳聽到他說那段戀情不重要,心生暗喜。
裴敘接著說:“我只是慶幸,最後想起了你,再晚一天,我就要錯過你的成年禮。”
時微:“你在哪兒,為什麼問我來不來?”
裴敘:“在倫敦,家裡。”
時微驚住,同時聽見eden的一句“honey”,頓時不知所措。
裴敘也捕捉到那個甜蜜的單詞,再次問:“你回家嗎?”
有兩根線在拉扯蔣時微,一頭是她每年生日許的願望,另一頭是融化了她心頭雪的陽光。
回到裴敘身邊是一場豪賭,裴敘永遠不會讓她輸,但贏的方式大約是掀翻賭場,重新制定規則。
而她是個俗人,想要世俗意義下的幸運和圓滿。
默然不語很久,時微淡然說:“哥哥,我趕不回去了,太遠。”
裴敘:“你在哪?”<101nove.osods,裴叔知道我在這。”
“我去接你,”裴敘立刻說,“回到家過了十二點也沒關系,我陪你喝一杯酒。”
蔣時微幾乎是咬著牙,把自己的眼眶逼紅:“不用,我明早回家。”
兩廂沉默幾秒,裴敘冷冷問:“你和法國小黃毛在一起?”
“他叫eden。”
“不重要,eden或者evan。”
時微深呼吸一大口,認真說:“這很重要,因為eden是我男友,我和他還有我們的朋友在一起。事實上,現在是我的生日派對時間,我成年了,不需要每件事都經過你同意。”
裴敘沉默了,不知在想什麼,時微捏緊手機,心越來越涼。
氣氛變得緊張,裴敘好像在屋裡兜圈,皮鞋都沒換,踩在木地板上格外的響。
過了會兒,他說:“蔣姨給你留了一封信,說等成年再交給你。這封信在我手上,你看不看?”
世上最懂拿捏蔣時微的人是裴敘。
短短兩句話,蔣時微忍不住動搖,她嘴唇微啟,眼看就要說出答應。
一聲“baby”打斷她,隨即左邊肩膀搭上一隻手,她聽見eden說:“我們都在等你。”
時微被eden半抱著,聽見裴敘驟然沉重的呼吸聲。
剎那間思緒混亂,酒精也瘋狂上頭,她轉身窩進男友懷裡,對裴敘說:“明早我回去再看,媽媽不介意我晚到。先掛了,明天見。”
話落,她果決地結束通話電話,隨eden一起返回派對,進門前側過臉,討要一個親吻。
同一時刻的倫敦,輕微晃動的水晶吊燈下,空氣靜謐得像被冰凍。
裴敘面無表情,緩緩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