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以及之前的兩年,蔣時微許的願望是:希望裴敘喜歡我。
今年,她閉上眼睛,對自己說:希望我能喜歡eden。
有一瞬間,她為自己和eden感到難過。
許下這個願望,說明她喜歡eden和她被裴敘喜歡一樣,都是暫且甚至永遠做不到的事。
蔣時微和eden同病相憐。
許完願,吹滅蠟燭,時微眼睛透亮,蓄著盈盈水光。
eden想起前幾天玩遊戲,朋友揶揄問“你有多久沒接吻了”,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朋友立刻大喊:“eden,你是法蘭西男人的恥辱!”
eden反手鎖他喉,語言上毫無反駁之力。
此情此景,適合接吻。
eden笑著問:“我可以嗎?”
蔣時微先搖頭,然後突然又點頭說:“你閉上眼睛。”
eden聽話地閉上眼,蔣時微拿起手邊的小北極熊玩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晚安eden,”時微說,“今晚就到這裡吧。”
eden沒有留宿,他站在階梯下,雙手作喇叭狀,對著二樓窗邊的時微喊話。
“生日快樂,蔣時微。”
蔣時微目送那輛黑色越野車遠去,轉身回房間,進浴室泡澡。
拿起手機看,才發覺裴敘給她打過電話。
她沒有回撥,打字問:「我剛回到家,怎麼了,哥哥。」
裴敘過了很久都不回複,時微在心裡責怪自己:“蔣時微,你怎麼不長記性啊。”
水快要涼了,蔣時微從浴池裡出來,擦幹身體,穿上sophia準備的睡袍。
睡覺前,她開啟朋友圈,隨意看了幾眼。正要關掉時,螢幕上突然出現裴敘英氣逼人的側臉。
發照片的好友是蔣時微初中同學,姓顏。照片抓拍的主人公則是她的親姐姐顏莉,妝容精緻,正坐在裴敘旁邊,低頭喝茶。
時微對和裴敘有關的一切保持高度敏感,這是她無可救藥的習慣。
那天打電話聽到裴琰提起相親的事,她到現在還記得,相親物件是顏家小姐。
所以裴敘還是去相親了。
時微不算特別驚訝,她好像已經變得麻木,在麻木中感到慶幸:真好啊,我再也不會為他吃醋難過,變得狼狽了。
下一秒,苦澀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像電流擴散。
她揪緊胸前的睡衣,慢慢蜷縮成一團,彷彿被扔在倫敦大雪裡,快要活活冷死。
室內很溫暖,溫度維持在二十三度左右,寒意隔著八個時區,仍然能殘忍地送到她身邊。
時微哆嗦著關掉朋友圈,恰好看見eden新發的簡訊。
eden:「看,雪做的玫瑰。」
隨後收到一張照片,是一朵雪做的玫瑰,和北極小鎮那朵一樣。
時微沖動之下,想給eden一個確認。轉念一想,深夜不適合做重大決定,更何況這樣對他不公平。
她選擇裝睡,把回複簡訊的任務留到明天。
可惜她失眠了,閉上眼半小時還睡不著,只能下床去找酒。喝了一杯紅酒,她感覺臉頰發熱,勉勉強強摸著一點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