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兩天拍了不少照片,有風景也有人像,有eden也有自己,當然也有合照。
裴敘把熱巧克力端過來時,時微剛好開啟派對照片。
整個畫面裡,色調昏暗得像沒開燈,只有一線紅色光柱打在蔣時微的臉上,對面是笑意滿滿的eden。
兩人靠得很近,完全超過正常社交距離。
裴敘一把搶過相機,把杯子塞給時微,雙手撐在沙發背:“你和他去了哪裡?”
“他家酒莊別墅,”時微往下縮,企圖遠離裴敘溫熱的氣息,“沒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裴敘揹著光,表情陰惻惻。
“在他家別墅跳舞?”他直起身,若無其事道,“也挺好。”
聞到濃烈的煙草味,時微蹙起眉頭:“哥哥,你抽煙了。”
說著,她往裴敘手裡塞了一顆巧克力:“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裴敘一下就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半晌,他挑了挑眉問:“你不生氣我抽煙?”
蔣時微澀聲說:“你都不管我早戀了,我不好意思生氣。”
“你還怪知恩圖報的,”裴敘輕笑一聲,“但我怎麼,反而覺得你話裡藏刀啊。”
“你想多了。”
“是麼。”
裴敘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遞給蔣時微,蔣時微不明所以,狐疑地抬頭看他。
他笑了一下,彎著唇問:“那要不,再和哥哥交換一次?”
蔣時微:“什麼意思?”
裴敘:“就是,我不抽煙,你也別戀愛了,行嗎? ”
蔣時微的大腦有一瞬間宕機。
過了會兒,她問:“哥哥,你是不想我談戀愛,還是不想我和eden談戀愛?因為巴黎太遠,換成北京的就行?”
這是裴敘始料未及的追問,他的本能反應是“不許你跟任何人談戀愛”,但說出來又很奇怪。
如果他說,十八歲之前不準談戀愛。摸著良心問自己,等到蔣時微十九歲,他就能欣然接受了嗎?
好像也不是。
他這個哥哥,是不是控制慾太強了。
時微眼瞼微微泛紅,讓裴敘誤以為,這時候說不準她和eden繼續約會,她會哭得很厲害。
“我當然不希望是eden但,如果你喜歡,也不是能接受。”
時微長出了一口氣,苦笑一下,然後理直氣壯地沒收煙盒,抬眼看裴敘,每根顫動的睫毛都寫著驕橫。
“煙你別抽,我和eden的事你也別管,我兩樣都要,不交換。”
裴敘微愣,隨即拖著長音說:“蔣小姐,你有點不講理。”
巴黎的雪仍然積不起來,隔天是大晴天,再過一天又風雨交加,多變得就像時微的心情。
裴敘受不了這種天氣,第四天就要打包行李去滑雪度假村。
走之前,時微跟eden見了一面,裴敘在咖啡館外的車上等,就像第一次送女兒去約會的爸爸。
eden對時微說了這個想法,時微連續回複幾個“non”,強調:“哥哥就是哥哥。”
“只是玩笑。”
“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好吧,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