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顆意義不同。”
“你也知道意義不同,它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裴琰說:“你還是覺得,不是你媽生的就不是你妹。”
裴敘搖頭:“非也,你看蔣時微像我媽生的嗎?她不照樣是我的心肝寶貝?感情畢竟是處出來的,誰讓我倆相依為命呢。”
相依為命四個字說出口,裴敘自覺有些誇大其詞了,但裴琰抖著唇說:“阿敘,當年把你丟下是我不對。”
裴敘答得輕松自在,邁步往外走著:“可別,我謝謝您,還得是您把丟下,我才能好好把微微帶大。要是您和林姨一塊兒住家裡邊,再生倆孩子,我都不知道微微要受多少委屈——畢竟林姨她,是在我初中沒畢業的時候,就攛掇您把我扔英國自生自滅去的呢。”
裴琰話還沒說完,就聽辦公室門一聲巨響,大少爺摔門離開。
“目無尊長。”
裴總氣得猛踹沙發。
裴敘說走就走,當天從首都機場飛巴黎,在時微隔壁開了套房。
然後就是無所事事的等待。
時微玩夠了回酒店,正好遇到一身正裝的哥哥,沒有多想,像小鳥歸巢似的撲進他懷裡。
裴敘手掌撫上少女發絲時,心裡對父親的怨念淡了些。
裴敘小時候,裴琰還年輕,生了長子也沒有做爸爸的自覺。
簡言之就是角色還沒入戲。
等他真正做父親,已經是生了裴明安之後的事了。
但總歸是裴琰把蔣時微帶到裴敘身邊,讓他開始學著做哥哥。
也是因為裴琰和蔣舟琴的總角之交,讓蔣舟琴最後選擇了裴家。
裴敘從心底裡感激他爸,就這一件事而已。
“走吧,”裴敘揉了一把時微後腦勺,“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時微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裴敘說:“半小時前。”
走在街頭,時微想到他們在國內的最後一次對話,重逢喜悅隨時間冷卻一些。
上了車,裴敘略帶不滿問:“你的小黃毛怎麼沒送你回來?”
“他叫eden,”時微情緒很一般,“他回學校附近的公寓了。”
“我當然知道他叫eden。”
“所以你別叫他黃毛。”
“嘖,知道了。”
裴敘不耐煩地薅了一把蔣時微的頭發,把連帽衫的帽子套上去。
時微默然不語。
雪後巴黎寒冷而濕潤,溫度存不住積雪,地面洇成深色。
裴敘訂的餐廳在塞納河畔,地毯從門口鋪到車旁,讓貴客通行無阻。
蔣時微坐在落地窗旁,轉頭看室外飄揚的雪花,顯然有心事。
吃到一半,裴敘突然問她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感覺怎麼樣。
她猛地以為自己被抓包,隨即反應過來,裴敘問的是前兩天,而不是此時此刻。
“還行,”她切著牛排,神色自然地說,“eden帶我去酒莊,說他姓esey,這個名字我在你的酒櫃裡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