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有個旅行團,你要想去,咱倆就報名。”
蔣時微忙著拆畢業禮物,聞言頭也不抬問:“為什麼是八月,我記得七月也可以去。”
裴敘語帶無奈:“七月我得飛一趟柏林,然後去阿姆斯特丹。”
這兩個城市,一個是孟舒桐上學的地方,一個是裴敘的母親陳婉現居地。
蔣時微想了想,裴敘確實沒有理由不去。
“哦,”她用拆出的迪奧絲巾遮眼睛,忍住哭腔,“那我在家等你回來,等八月。”
裴敘稍微側臉,看見她的動作。
“你可以跟我去歐洲,”裴敘無端困苦,像這段時間北京日漸悶熱的天氣,“帶上你也就一張機票的事兒。”
蔣時微搖頭:“不去,你跟孟姐姐約會,哪還顧得上我。”
裴敘:“我哪次沒顧上你了?”
蔣時微稍作回憶,坦然承認:“也是。但哥哥,你這樣不行,孟姐姐遲早會受不了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了唄?”
“也不行。”
裴敘被她氣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小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蔣時微靠著皮座椅緩緩下滑,嘴唇翕動,最終沒說一句話。
中考結束第二天,初中部辦畢業典禮,裴家全員出席,連裴老爺子都下了山。
同班同學這才知道,蔣時微無父無母,只有監護人。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全程站在她旁邊,帥得十分紮眼。
典禮結束,玩得好的朋友要約畢業飯。
裴琰安排餐廳,派車送他們,微笑著對蔣時微說:“玩得開心,吃完給叔叔打電話。”
蔣時微左看右看,剛才還在臺下的裴敘不見了蹤影。
裴叔說:“阿敘趕飛機去了。”
蔣時微心口一痛,訥然問:“他這就走了,去德國了?”
裴叔頷首:“是啊,說要在那邊待半個月。”
半個月,太久了。
蔣時微強忍想哭的沖動,跟裴叔說再見,轉身跑到司藍身邊。
晚上吃畢業飯,時微一直心不在焉,商知野不小心碰到她手肘,她突然淚如雨下。
少年微愣,一時不知所措。
司藍問:“微微,怎麼哭了?”
蔣時微嚥著苦澀的淚,謊言隨口就來:“我們畢業了,以後不能一塊玩兒了。”
商知野安慰道:“不會的,我們都考本校,也就換到隔壁上學而已。”
既然不是為這件事哭的,他們的安慰也就沒有用。蔣時微索性借題發揮,哭得梨花帶雨,誰哄都不行。
漸漸地,其他畢業生也被離愁別緒感染,悄悄抹起眼淚。
時微面對一群即將“離別”的友人,滿腦子想的,卻是遠走高飛的裴敘。
她畢業了,那又怎樣呢?
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不會消失,裴敘也不會為她停留。
裴敘的目的地是柏林,不是蔣時微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