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她了。裴敘這樣想著,五分鐘後卻和她一起走進書房,一人佔一張桌子,埋頭寫起作業。
英語已經寫了一大半,裴敘往前翻兩頁,看到一道造句題。
用題目所給的單詞寫句子,第一個詞是“athough”,蔣時微寫的:“雖然我的哥哥是一個很愚蠢的人,我仍然愛他。”
……
第二個詞“hoever”,蔣時微寫:“我的哥哥太笨了,然而我愛他。”
裴敘想氣又想笑,一時不知該惱火時微執著地認為他很笨,還是該高興每句話的落點都是“我愛他”。
他抬眸,看到時微正飛速地趕語文作文,沒直接打擾,而是在英語作業的扉頁寫了幾個單詞。
ove too, but not stupid
補完寒假作業,蔣時微窩在二樓好幾天,睡醒吃,吃飽睡,養足精神靜待開學。
這是初中的最後一學期,六月就要中考了。
對於上高中,蔣時微很期待,這意味著她離成年又近一步。
開學那天,裴敘開車送她,她坐在副駕檢查寒假作業,隨手一翻就看到英語本上那句話。
腦子裡“嗡”的一下,宕機了。
這話不是她自己寫的,那隻能是裴敘寫的。
他說他愛她。
雖然不是理想的那種愛,但也足夠蔣時微內心雀躍。
於是開學人潮裡,個個喪著臉不高興的返校學生中,突兀出現一位興高采烈的小公主。
司藍說:“不是吧蔣時微,開學你樂呵什麼,就這麼愛學習嗎?”
蔣時微文不對題答:“我愛啊,他也愛我。”
司藍大驚:“什麼鬼,世上還真有愛學習的人啊?!”
比即將初中畢業更快樂的,是孟舒桐要回德國。
裴敘那異國戀談得跟沒談一樣,三天打一次電話,一週或者兩周才打一次影片,其餘時間網聊。
往年裴敘沒事就往歐洲跑,唯獨今年,蔣時微快要中考,裴敘在家陪著備考,哪兒都沒去。
朝夕相見,大半學期一晃而過。
六月初,天氣炎熱,開著空調也沉悶。蔣時微學累了,出來找水喝。
陽臺門開著,能聽見裴敘說話。
“走不開,過不去,別問了。”
“什麼養妹妹跟養閨女似的,我就當閨女養不行嗎?”
“你申請交換的時候考慮我了?自己賭氣要去德國,可不是我趕你去的,我當時勸你再想想。”
蔣時微喝完水默默回房間,想繼續算函式,“解”卻寫成“敘”。她懊惱地放下筆,抓亂自己的頭發,委屈又生氣:“誰是你閨女,可惡的裴敘,擅自降我輩分!”
裴敘打完電話回來,剛才還齊齊整整的妹妹,已經變成雞窩頭。
他問:“怎麼了這是?”
蔣時微沒大沒小地:“裴敘,這題好難啊。”
裴敘輕笑:“求人幫忙反而還不叫哥。”
他慢悠悠走過去,低頭看見最後一道大題空著,只寫了一個字。
蔣時微眼疾手快,把那個字遮住。
“藏什麼?”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