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新生兒科的醫生護士基本上都認識他,甚至護士還會好心告訴他一些嬰兒的現狀,讓他早點回家休息。
齊彥每天下班後過來,直至護士趕人他才離開,開車回到黑漆漆的家中,牆上鮮紅的喜字刺著他的雙眼睜不開。
齊彥猶如一隻戰敗的殘狼,佝僂著背離開南山。
他走之後,剩下就是內部會議。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宋南春就是讓法務部和行政部聯合發一封郵件,通知下去南山的總經理已經變更。
且不說宋志業會後如何去問了宋南雅,但事實已經無力改變。
宋南春和許逸自然也做了完全準備,自那天之後她甚至還帶了保鏢上下班。
然而等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宋志業竟然毫無動靜,這讓宋南春有些摸不著頭腦。
倒是這一個月時間裡,她跟許逸已經發展到見家長的程度,雖然只是個巧合。
就在宋南雅生下孩子的那幾天她正忙著醫院公司兩頭跑的時候,許逸也接到了他哥的電話。
“有空出來吃個飯,我最近在海城出差,順路過來看你。”
不給許逸拒絕的機會:“叔叔和嬸嬸也很久沒見你了。”
“……地點。”
兄弟倆約在醫院附近的餐廳,看得出來雙方都不是愛說話的人,許珩畢竟比許逸年長些,主動開口:
“你那個小女朋友呢,怎麼不帶過來見一見?”
許逸臉很臭:“她為什麼要見你。”
“……我又不會對你女朋友有什麼想法,”許珩一臉無奈。
“是嬸嬸說讓你給她拍個照你也不拍,想影片也被你單方面拒絕,那隻能透過我的眼睛回去人工描述了。”
許逸的媽媽好幾次都跟許逸說直接飛過來海城見一下南春,被許逸毫不猶豫地駁回,問就是南春很忙他也很忙,沒時間。
“總會見到,著什麼急。”他真不明白自己媽心裡在想什麼這麼急。
許珩笑了:“大概是想提前準備婚禮的東西。”
這話一出,原本冷臉的男人立刻有些緊張起來,耳廓微微泛紅,還假裝幹咳兩聲掩飾自己波動的情緒。
兄弟倆的感情其實挺一般,上回許珩來海城還是許逸剛去醫院工作的時候,也就是這次讓兩人不歡而散。
許家上下誰都知道許逸為什麼堅持就在海城,就是為了等宋南春回國。
他這種執拗的心理許珩是不能理解的,
“你一沒有她聯系方式,二不知道如今她長什麼樣子,就這麼傻等著嗎?”
“繼續留在海城只會限制你的發展,爺爺如今身體不大好,讓你回北城繼承公司是他最後的心願。”
“你們已經斷聯十幾年,她不會再回來了!”
到如今許珩都能清晰地記起當時自己說完這句話許逸的眼神,像黑洞似的沒有半分光亮。
“她會回來。”
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在白熾燈下白得近乎透明,像一隻毫無生氣的動物。
只要是許逸作出的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許媽媽說許逸當初成績優異名校任他挑選,但他不僅選了海城的大學,還堅持要學心理學。
後來許媽媽無意間才知道,許逸一直擔心小時候宋家的事情會對宋南春造成心理創傷,他為了以後能更好的陪伴和照顧宋南春才選擇這個專業。
也是從那時起,許家父母徹底明白宋南春在自己兒子心目中的分量和重要程度,對於許逸留在海城也好,宋南春回國後他不讓他們去見也好,他們都十分配合。
所以當許珩今時今日再見許逸,幾年前那個毫無生氣的人,一出場時他就發現許逸完全不同的氣場。
他成了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甚至只要說起那個女孩子,許逸自己都不曾察覺到他眉眼間隱藏的溫柔和笑意。
“她……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結婚不著急。”
許珩抬眉:“你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