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要看全軍覆沒?”
“金峰縣…”
“對,金峰縣好守,但你不知道有的文官根本沒見過戰爭。”
“你想怎麼樣?”朱麒拍了一下桌子。
“到時候還不是得多辛苦我們?”遼亢嘆了口氣說,“我們能怎麼樣?只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勸解何將軍,什麼樣做是對的。”
“我自會提出該提的意見。”
“不止如此,何將軍到時候一定會亂了陣腳,我們還得在適當的時候…”
“遼兄,違抗軍令更會延誤戰機。”
“不對,猶豫不決和錯誤的決定會置之死地。”
朱麒沒有接話,一味地嘆氣。遼亢從其眼中看出了猶豫,他知道朱麒是一位治下有方,絕對忠心的人,但他卻一點不善決斷。
“真是如出一撤。”遼亢小聲說。
“我得走了,你也要早集結好長戟都。”朱麒說完,沒等遼亢的回覆,起身徑直走出。
幾日來,遼亢深感此次魯軍要比以往兇悍,何丞平也擔心自己無法勝任,但李重玄對金峰縣極有信心。
午後,何丞平留下五百人由長戟都指揮副使帶領暫時駐留狗嶺關,剩餘天武軍全部向金峰縣調動。遼亢建議應急行,何丞平同意,全軍在接近亥時就已離金峰縣只有三十里。何丞平派人通知駐留的五百人於凌晨寅時就開拔。
何丞平安排完次日該做的事項後,回到自己營帳睡下。夜裡很寂靜,只有怪鳥偶爾叫上一聲,連蟲鳴也聽不見。遼亢則在行軍時就派有探子往狗嶺關去,現在還在等訊息。
剛駐紮時他叫親信打了幾隻野兔來烤,自己帶上一隻烤好的到朱麒帳中去,他拿麻布裹著,滾熱的油汁浸透布條,溫度在春季的晚風中依然燙手。
朱麒正點上只燭火,仔細看著一本書,見遼亢進來,趕忙合上。
“偷偷摸摸的。”遼亢說完放下烤兔,解開裹著的布,“剛才見你沒用飯,正好我打了幾隻兔子,本想給何將軍送去,結果他已經睡了。”
“香!”朱麒說著,同時把書往身後塞。
“看什麼見不得人?”
“你不必管。”
“那我就捨不得給你吃了。”
“這什麼意思?”朱麒說,“以前吃我牛肉的那個是鬼啊?”
“這事還得被你說多久。”
“你不想想那是什麼日子,請你吃牛肉得冒多大風險?”
“好了好了好了,快趁熱。”遼亢說著擺擺手。
“還趁熱,燙嘴!”
“吃吧你。”遼亢掰下整隻後腿,露出骨頭的地方已經焦黑,大腿部分則是焦黃的,還留著一抹孜然。
“有點緊實了,這肉。”朱麒嚐了塊胸肉。
“唉,我記得你跟孫子弼他交過手。”遼亢吃得滿嘴油亮。
“你咋知道的。”朱麒疑惑,他曾在奉北省府軍任職,那已是五年前,孫子弼率八萬人南下,正攻高臺堡。
“這是次要,我想知道你真在信國軍中見到睿氏了?”
“胡扯,不過一悍將,和神裔之後差得遠了。”朱麒說完,給自己倒了杯水嚥下乾癟的兔胸肉。
“那人叫什麼?”
“忘了,應該姓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