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肢發軟,真的來不了。
“好睏啊,晚安了。”徐茉緊緊地閉好眼睛。
陳時琟看著懷裡的女人,自嘲笑了笑。
可能真的是他太患得患失了。
徐茉再和文宇達見面,他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對她客氣許多。
另一位女生杜淑然也到了,挺好相處的,見徐茉便叫師姑好。
徐茉老實本分地坐在工作臺,研讀資料書,大致將修複的思路寫了出來。
下午捧著筆記本在庫房認紙。
以前以為紙都一樣,深入學習後才知道修複用的紙講究,是古籍修複的靈魂所在。
她驚嘆傅德輝收集到的紙,見到了幾種市面上買不到的紙。
文宇達正好來庫房找材料,說:“有幾種紙只有一兩個供應商,造紙的手法也是研讀古籍,仿造古人的流程做的,盡可能還原當時的紙張。”
“別小看這些紙,也就能在師爺的庫房找到,其他的博物館都買不到,還需要和師爺購買。”
“但買到了不一定能修複好,最後幹脆請師爺出山。”
徐茉不敢亂裁了,怕碰到千金貴的紙。
文宇達看著徐茉彎腰嘴裡念念有詞,是在背紙的名稱。
不像他那會兒,懶得背,都是用的時候記名字,用不到的紙,沒接觸過的紙,他還真的叫不上全稱。
店裡來了一位大爺,杜淑然接待,問了幾次來意,奈何大爺已經沒了牙齒,說話吞音嚴重,聽不懂。
杜淑然過來找文宇達。
“宇達,來了客人,但我聽不懂他要說什麼,你幫忙接待一下。”
文宇達小跑去大堂。
徐茉認完紙,回大堂時,他倆還在和大爺確認他的來意。
杜淑然一臉為難,實在聽不懂,但又不能表現情緒,大爺可能會誤會他們不耐煩他。
徐茉注意到大爺手裡的塑膠袋。
“大爺,請問一下,這是您想要修複的東西嗎?”
大爺眼睛一亮,點頭:“是的是的。”
“我可以看看嗎?”徐茉主動伸手。
大衣沒有立馬給,而是笨拙地拆開塑膠袋的封口,小心翼翼地拿出來。
徐茉雙手接過只能殘缺嚴重的泛黃紙張,最上面寫著結婚證三個大字。
“您是想要修複這張結婚證是吧?”
大爺點頭,說了他的想法。
老人家口齒不清楚,說話語序是亂的,還會重複幾次說過的話,所以顯得囉嗦。
反反複複唸叨正好方便了徐茉,抓到關鍵字眼,說:“您和老伴結婚六十年了,是想要辦席的時候拿出結婚證給大家看,在家裡找到時發現被蟲啃噬,所以才想著來讓我們修複,我說的對麼?”
大爺笑了,豎起大拇指,精神地晃了晃手裡的柺杖。
一旁的杜淑然和文宇達對視一眼,意外徐茉竟然能聽明白。
“這個好修複嗎?”徐茉半隻腳踏入行業,還在理論階段,問了比她有經驗的兩人。
文宇達還沒反應過來。
杜淑然戴好手套,仔細翻看一遍,說:“這個有點難度,上面還有汙漬,甚至有水泡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