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搬動她的胳膊,放好熱水袋。
幾分鐘後,冰冷的不適感減弱,好受許多。
在陳時琟的悉心照料下,疲憊感再次湧上來,徐茉又一次昏睡過去。
再醒來,手背沒有針,藥水也沒了。
陳時琟也不再室內。
徐茉坐起身,終於能操控自己身子,沒有原先的沉重和疲憊。
摸了摸額頭和脖子,燒也退了。
簾子挑開,陳時琟出現,逆著光。她眯著眼,瞧得不真切。
他走進,終於看到了臉上的疲倦,下巴還冒了青。
病倒是好了,也折騰了他一整夜。
“麻煩你了……”徐茉聲音小小的,心生愧疚。
陳時琟情緒和以前一樣,沒有太多波動:“剛領了藥,走吧。”
徐茉從床上起來,陳時琟蹲下給她穿鞋。
“我自己來!”徐茉作勢要搶回鞋。
陳時琟躲開,握住她的腳踝,一言不發地給她穿好。
沒有立馬起身,他轉過身。
“上來。”
命令的口吻。
徐茉:“我……已經好了,可以走路。”
“走太慢了,上來。”陳時琟側頭看她一眼。
感受到周圍的低氣壓,徐茉聽話地趴上去。
陳時琟站起來,踮了一下,將她背好,出門。
他們經過大堂,遇到救護車送來病人,醫生直接爬到病床上做心髒複蘇,從死神手裡搶人。
急診科好像沒有晝夜之分,這裡什麼聲音都有。
為了醫藥費爭執、小孩哭鬧……
徐茉趴在陳時琟的肩頭,不由得收緊環住他脖子的手。
忽然之間,感覺他們渺小極了,生命也脆弱極了。
這是她不願意來醫院的原因之一,她對生命太過悲觀,情緒太容易被影響了。
陳時琟帶著她,從另一個出口離開,所有的傷痛和絕望都被隔絕。
逐漸地,再也聽不到。
壓在她心口大石似乎被他推掉,終於呼入新鮮空氣。
“今天,為什麼躲我?”
半路,陳時琟停下來問。
醫院的長廊,此刻只有他們兩人。
徐茉低頭:“沒有……我只是思緒很亂。”
他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又問:“你的沒有是藉口寫論文一週不回家,和某人見面後對我避而不見?”
徐茉哽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不停地吞嚥,掩飾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