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應該不會,他們剛才的對話是有些微妙,但他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會約定好之後又找過來。
“阿姨我在。”她起身去開門。
阿姨確認人完好,才說:“樓下來的是你朋友,給的號碼也是對的,當著我的面撥打,顯示正在通話中,我擔心你在宿舍有事,就來看一眼。”
“朋友……?”徐茉想不到她還有哪位朋友。
熬大夜寫論文的江歸悅住在她對面,呼呼大睡中。
阿姨說:“他叫簡峰,說剛才國外回來,特地來找你吃頓飯。”
徐茉還以為聽錯名字了,尷尬地笑兩聲。總有預感,找來的不是好事。
但躲過今天,簡峰還會一直找上來,他性子犟,不達目的不罷休。
阿姨都親自跑上樓一趟,她只能下樓去見簡峰。
徐茉套好棉服,去到一樓,在擋風門簾後站了一分鐘才推開,走向早早等著她的簡峰。
簡峰還是今天見到時的那副表情,惡劣且不近人情。
“如果找來是為了警告我遠離陳時琟,你還是請回吧。”徐茉估摸著,簡峰應該知道了她和陳時琟現在的關系。
簡峰冷聲質問:“徐茉你當初離開多決絕,怎麼好意思和陳師兄再在一起?你做人沒有羞恥心嗎?”
“這是我和陳時琟的之間的事。”徐茉受不了簡峰的無端指責,反斥回去。
簡峰步步緊逼,朝她走來:“一句你們之間的事,就可以抹幹淨陳時琟因為你受到的傷害?”
“徐茉可真厲害,喜歡的時候,每天和陳時琟形影不離。分手一通電話,人間蒸發,狠話說盡。”
“你知道他後來二度感染,命差點沒了嗎?”
“知道他為了留在國內提離職,被他爺爺打了一頓進醫院躺了一個月嗎?”
“知道他和家裡賭氣去到戰火連天的地區就任,每天和死神打交道,命都不要了嗎?”
簡峰死死盯著徐茉,一字一句刺向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個。”
“你毫無負擔地和他結婚,他被你甩後經歷的所有是他活該嗎?真可笑。”
“徐茉,你太自私了。”
徐茉身子僵硬,受到巨大沖擊。
所有的聲音剝離意識之外,短暫耳鳴,聽不清楚簡峰說了什麼,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憤怒地指責她。
不受控地呼吸混亂,心在滴血,五髒六腑都被扯疼。
疼得眼淚不停地落。
簡峰看著臨近崩潰的女人,不再說下去。
他們曾經也是要好的朋友,但那是因為她和陳時琟是男女朋友關系,他們分開了,作為陳時琟的親友,就該無條件站他那邊。
“徐茉,如果他曾經受過的傷害你全都視而不見,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那你真的沒有心。”簡峰走之前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徐茉在冷風中站了許久,凍到渾身麻木,沒有挪動半分。
思緒斷了線,絕望生出僅是一瞬間。
想著幹脆一直站在這,意識消失了,不要再醒來。
“茉莉!”
江歸悅從宿舍沖出來,出來太急,只穿著珊瑚絨的睡衣,外套都沒帶上。
“你幹嘛站在外面?雪都要把你淹沒了。”江歸悅著急地拍開徐茉身上的雪,扶著她回到室內。
徐茉在雪地裡站太久,穿的也不是禦寒的靴子,邁出去第一步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