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想了會兒:“可能坐輪椅時間太久了,姐姐怕你忘記在賽場上感覺。不在雪場待著的方法很簡單,你只要說你想回去做康複訓練,姐姐她一定會帶你走。”
“就沒考慮過……我壓根不想再滑雪了嗎?為什麼非要我做康複訓練。”陳覓清追問。
感覺所有人催著她,必須要去做這件事。
徐茉手輕輕壓在陳覓清腿上:“覓清,就算不滑雪,也要站起來,這樣你才能去更遠的地方,看更多的風景。不是麼?”
陳覓清恍然大悟。
和從小對她嚴苛的母親慪氣,都忘了她的康複訓練並不是非要再回到賽場,大家只希望她能重新站起來,恢複健康的生活。
陳覓清一把摟住徐茉,頭深深埋下來,眼淚不受控地往流出。
從受傷到經歷大手術,她倔得連聲都不吭。
無數個深夜嘗試站起來,摔倒、又摔倒,腿上的淤青大塊小塊,她也沒哭。
漸漸明白自己走入死衚衕,怎麼都撞不開,差點兒就認命了,還裝成無所謂的樣子,謝絕所有親人的關心,關閉心扉,特立獨行。
聽完徐茉說的這些話,觸動極大,也終於從死衚衕走出來。
徐茉還以為哪說錯了,緊緊回抱。
心急就全盤托出。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對你說教的意思,我的話也是你舅舅的想法。”
“我偷聽到幾次他和你媽媽打電話,這些話都是他說的。”
“你別說話。”陳覓清擦了把淚,“別攪了我哭的雅興。”
徐茉傻了。
哭也有雅興?
好高階。
陳覓清把徐茉摟得更緊,邊抽泣邊說:“小時候別人寫完作業就能玩,我寫完作業就去訓練,吃了這麼多苦才成為別人眼裡的天才少女,拿了一面的冠軍牆,不就是骨折嘛,我就不信好不了。”
這句話徐茉聽明白了。
就是願意接受訓練,重新站上賽場的意思。
“我和你說,我姐別看著嚴肅,心很軟的。”徐茉給陳覓清出主意,“你多和她說一些軟話。”
“真的?”陳覓清一度想要把徐木槿換掉,奈何母親堅持要徐木槿做她主治醫師。
徐茉點頭:“我姐夫就是這樣追上我姐的。”
“那……我明天試試。”陳覓清頭靠在徐茉的肩上,賴著她,不讓她走。
耽誤這一會兒,徐茉淩晨一點重新開始做新版本的課件。
直到晚上三點二十,摁下儲存鍵那秒,她虛脫地靠著凳子上,感覺靈魂昇天了。
收拾好電腦,徐茉站在客廳中央猶豫要到哪間屋子休息。
現在是繡球活躍的時間,看到有人在客廳,熱情地湊上去貼貼,直接睡在徐茉的鞋子上。
“是要我和你睡客廳的意思?”徐茉抱起繡球。
繡球眨了眨眼睛,以為徐茉想親它,主動湊嘴過去。
徐茉把繡球抱到貓房,放到窩裡。
陳時琟還真是心疼繡球,新房子特地給它做了貓房,裡面一堆小玩具,窩也是軟乎乎的。
繡球不願睡窩裡,走過來貼著徐茉。
真的以為繡球是想她住客廳,不走了。
客廳是個最佳選擇,但她還是選擇擰開主臥的門。
屋內還留著一盞落地燈,好似這間屋子的主人知道她一定會回來。
徐茉輕手輕腳地走到角落,先把落地燈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