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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
龍虎山的地動山搖震落洞頂碎石,沈昭寧被謝玄燼攬在懷中急速後退。黑袍人手中權杖紅光暴漲,一道血紅色咒文如鎖鏈般飛射而來,瞬間纏住老者的桃木杖。守碑人臉色驟變,周身泛起金光試圖抵抗,卻在觸及咒文的剎那,面板浮現出細密的裂痕。
“這是幽冥界的蝕骨血咒!”老者咬牙將桃木杖擲向沈昭寧,“帶著古籍快走!他們的目標是......”話音戛然而止,黑袍人指尖輕彈,血咒化作利刃貫穿老者胸膛。沈昭寧驚恐地看著老者的身體在咒文侵蝕下化為齏粉,手中桃木杖也隨之崩解,唯有一截刻著“鎮魔”二字的殘片滾落腳邊。
“小心!”謝玄燼揮劍斬向偷襲的黑袍人,軟劍卻在觸及對方衣袖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沈昭寧這才發現,這些黑袍人的衣料上竟繡滿幽冥符文,如同流動的鎖鏈,將他們的魂魄與權杖相連。她握緊鎮魔碑碎片,陰陽眼紫光暴漲,看清了黑袍人背後若隱若現的巨大虛影——那是一隻纏繞著鎖鏈的巨手,掌心赫然印著邪神的眼睛。
“原來你們是邪神的爪牙!”謝玄燼的劍尖燃起業火,卻在靠近黑袍人時被詭異吸收。為首的黑袍人發出桀桀怪笑,權杖指向天空:“愚蠢的螻蟻,以為轉世重生就能改變命運?鎮魔碑碎片必須獻祭給大人,方能助他沖破封印!”
隨著咒語念出,黑袍人群同時結印,地面裂開的縫隙中湧出無數血紅色藤蔓。藤蔓纏繞住謝玄燼的腳踝,尖銳的倒刺刺破面板,黑色毒素順著傷口蔓延。沈昭寧心急如焚,將手中桃木杖殘片按在他傷口處,碎片突然迸發金光,暫時壓制住毒素。
“昭寧,帶著古籍從密道走!”謝玄燼的聲音因毒素侵蝕而沙啞,他揮劍斬斷部分藤蔓,“我來拖住他們!”沈昭寧卻反而握緊他的手,從懷中掏出青衫公子身份時佩戴的玉笛——那是她前世記憶中,謝玄燼吹奏過的曲子。
玉笛湊到唇邊,一曲蒼涼笛音破空而出。笛聲中,沈昭寧的魂魄之力與鎮魔碑碎片共鳴,洞壁上的古老符文紛紛亮起。黑袍人隊伍出現騷動,幾只惡鬼脫離控制,轉而攻擊同伴。為首的黑袍人怒不可遏,權杖直指沈昭寧:“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了她!”
千鈞一發之際,洞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孟婆拄著柺杖踏入洞窟,黑袍人隊伍瞬間僵住。她渾濁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沈昭寧和謝玄燼身上時,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還不快走?當老身的面子是擺設?”
黑袍人首領冷笑:“孟婆,你當年包庇謝玄燼,早已是幽冥界的叛徒。今日,你若敢阻攔......”話未說完,孟婆甩出鎖鏈纏住權杖,杖頭鈴鐺發出刺耳尖嘯:“幽冥界何時輪到你們這群邪神走狗指手畫腳?”
謝玄燼趁機拉著沈昭寧沖向密道,身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密道內潮濕陰暗,石壁上每隔三丈便鑲嵌著發光的夜明珠。沈昭寧突然拽住謝玄燼的衣袖,陰陽眼看到前方拐角處的地面上,畫著與黑袍人衣料相同的幽冥符文——那是個巨大的陷阱陣。
“退回去!”沈昭寧話音未落,陷阱突然啟動。無數尖刺從地面和牆壁彈出,謝玄燼攬住她的腰騰空而起,卻見頭頂降下一張黑色大網,網絲泛著腐蝕的藍光。千鈞一發之際,謝玄燼將沈昭寧護在懷中,軟劍揮出最後一道劍氣,斬斷大網一角。
兩人狼狽落地,謝玄燼的後背被網絲擦出三道血痕,傷口處面板迅速發黑。沈昭寧顫抖著取出古籍,翻到記載解毒之法的頁面,卻發現所需藥材皆是幽冥界特有之物。她抬頭看向謝玄燼逐漸蒼白的臉,突然想起百年前他為自己取彼岸花的場景。
“昭寧,別白費力氣。”謝玄燼強撐著微笑,指尖撫過她的臉頰,“當年你為我捨命,如今換我......”“閉嘴!”沈昭寧咬著嘴唇,將桃木杖殘片貼在他心口,“我們說好了要一起面對!”她的淚水滴落在殘片上,金光突然暴漲,照亮密道深處的石門。
石門緩緩開啟,門內傳來流水聲。沈昭寧攙扶著謝玄燼踏入,發現竟是一處地下暗河。河面上漂浮著無數發光的螢火蟲,仔細一看,竟是由魂魄凝成的鬼火。暗河盡頭,一座石臺上擺放著半截鎮魔碑,碑身刻著與他們手中碎片互補的符文。
“又一塊碎片......”謝玄燼的聲音帶著欣喜,卻被劇烈的咳嗽打斷。黑袍人的追兵已至,他們的腳步聲在密道中回蕩。沈昭寧將他安置在暗河旁,握緊手中玉佩碎片:“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碎片。”她轉身時,謝玄燼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我陪你。”
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向石臺,剛要觸碰鎮魔碑,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暗河中的鬼火瘋狂湧動,化作一隻巨大的鬼手從水中探出。鬼手抓住沈昭寧的腳踝,將她拖入河中。謝玄燼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軟劍斬向鬼手,卻發現鬼手竟能吸收他的業火之力。
“用陰陽眼!”沈昭寧在水中睜開左眼,紫光與鎮魔碑碎片共鳴。鬼手發出悽厲慘叫,松開了她。兩人趁機抓住鎮魔碑,碎片自動脫落,與他們手中的殘片合二為一。然而,融合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將他們的魂魄往幽冥界方向拉扯。
密道出口處,孟婆與黑袍人的戰鬥仍在繼續。她瞥見沈昭寧手中的兩塊融合碎片,瞳孔驟縮:“不好!邪神的封印在反噬!”她揮杖擊退黑袍人,沖向密道:“快放開碎片!否則你們的魂魄會被......”
話未說完,沈昭寧和謝玄燼已被吸入幽冥界的裂縫。孟婆望著空蕩蕩的石臺,嘆息著握緊柺杖:“命運的齒輪,終究還是朝著最危險的方向轉動了......”而在幽冥界深處,邪神被封印的九幽煉獄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封印上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