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冷彌淺趕忙搖搖頭,玄澈若是早就死了,以容慧的立場是不會掩蓋死訊的,畢竟一國之君死在宮外,總比被她送回皇宮後下令禦醫不得診病後死掉來的強。
容慧不會蠢的連這點權衡利弊的腦子都沒有。
除非是.....
冷彌淺緊蹙的眉頭突然凝住,眼裡滑過光亮,但視線再次落在床上人兒身上時,眸間突然多了一抹恍然。
半個時辰後。
當玄澈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冷彌淺趴在自己床邊睡著,長長的睫毛下淺淺的青淤昭顯的人兒極為睏倦。
玄澈心裡一動,眼裡眷戀盛起,手不自覺的便朝床側酣睡的人兒伸去,卻在快要觸碰到冷彌淺臉的時候,視線突然瞥到冷彌淺白皙的脖頸上映襯著點點紅梅,頓時瞳孔猛縮,眸間泛起的煞氣將雙瞳染的猩紅。
該死的!
那個男人竟然敢.....!!!
一想到容慧轉送給自己的飛鴿信,玄澈便覺得怒火中燒。
若不是心念著想讓小月兒對自己放鬆警惕,相信他對她別無他想,相信他是真心想對她好,他又何至於在外追尋伊藤原的下落,將這西隴後宮拱手讓明若寒輕松出入!
玄澈怒氣頓生,一時間氣息受阻,重重咳了起來,這才倏覺的自己嘴裡夾雜著香甜宜人的血腥味。
玄澈一時愣住,整個人思緒瞬間呆怔的如同空白,只是須臾間的功夫,那香甜的血腥味帶來的熟悉感讓玄澈幾乎是驚的從床上坐起,卻不料牽扯著到胸前的傷口反倒抽了一口冷氣。
正在小憩中的冷彌淺察覺到動靜,趕忙從睡夢中驚醒,抬眼看向床上人兒時正巧撞上玄澈瞧來的血眸。
“你...你餵了我你的血?”玄澈顧不上收斂自己的血眸,整個人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雙眼趕忙朝冷彌淺的手腕處看去,當視線落在冷彌淺左手腕上浸著血的層層紗布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他沒想這樣!!
他....他沒想要喝小月兒的血!!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小月兒沒有了陰靈帶來的便利,沒有了敏銳的五感,沒有了快速癒合的能力,這手腕上的傷恐怕得好些時日才能癒合.....
一想到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可能會留下疤痕,玄澈只覺得怒火在自己胸口翻騰。
看到玄澈死死的盯著自己手腕的紗布,冷彌淺頓時有些尷尬。
唉,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把自己當做移動血庫啊!
但玄澈躺在床上就跟死屍一樣毫無生氣,她真的很擔心啊!
雖然心裡對玄澈的狀態、容慧的行為有些疑惑,但她憑著自己對兩人的瞭解,心裡大概有些明白玄澈應該只是受了重傷,並未真正死去。
之所以沒有活人的氣息,想必也是因為如今這具軀殼是被奪舍的緣故。
若是沒有玄澈的存在,這具軀殼本就只是一具屍體,這也就解釋了容慧為什麼不召禦醫,試問,若是有禦醫前來診治,發現玄澈已經是具死屍,但事後玄澈又活生生醒來,那豈不是會謠言四起、宮廷大亂?!!
但她即便猜到了這個地步,心裡依舊是慌亂的。
她雖然跟天陰相處的時間不短,對很多陰靈的事頗有了解,但具體的診治方法卻毫無頭緒。
看著天色越來越亮,床上的人兒還依舊沒有動靜,她無奈之下只得用自己的血試一試。
天陰不是說過,她的血是修巫之人的至寶嗎?
當初在靈域的時候,玄澈不就是為了她的血才將她留在身邊的嗎?!
只是沒有了陰靈帶來的好處,她無法確認自己的血是否還跟以前有奇效。
但毫無頭緒之下,死馬也得當活馬醫,於是她便狠下心自願的當了一回獻血寶寶。
只是這一風險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癒合能力也消失了,害的她獻血之後不得不用餘留在床側的紗布將傷口包的裡三層外三層。
不過現在突然看到玄澈醒了過來,一雙血紅的眸子裡澈亮無比,冷彌淺腦子裡一個激靈,臉上泛起欣喜,盈盈的水眸瞪的老大,“.....有效果嗎?”
如果玄澈醒來是因為她血的緣故,那是不是說明她身上的陰靈帶給她的好處還沒有完全消失?!
或許她失去的敏銳無感,和癒合能力還可以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