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寒也不多話,朝曲然禮貌的頷了頷首便徑直走向屋裡。
但剛進屋,他便腳下一愣,跟著身後的容若也是一愣。
只見軟榻上正睡著兩個人,一個是被他寵在心尖上的冷彌淺,一個是容顏盡毀的白鶯月。
兩個人似乎是沉沉的睡了過去,平靜又疲憊的呼吸聲讓明若寒心裡放下大石,瞥眼便朝身後側的容若看了看。
容若默契十足的會意,趕忙先湊到榻上冷彌淺的身側,一臉埋怨的揚高了聲兒,“......這丫頭睡的倒挺沉,難為了我們在屋外站了大半夜。我不管,等這丫頭醒過來我得好好讓她給我做個甜品嘗嘗,要不然怎麼能抵得了這夜裡寒露......”
說話間,容若將沉睡中的冷彌淺抱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將手搭在冷彌淺的手脈上,只是須臾的功夫便整個人放下心來。
再轉過身時,便將懷裡的人兒送到了明若寒的懷裡,並用眼神示意一切正常。
明若寒緊蹙的眉眼頓時松展開來,小心翼翼的接過容若手上的人,幾乎是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便奪門而出。
容若見狀不禁苦笑,這家夥.....得虧如今只有他才看得到明若寒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這要是讓別人瞧見了,哪裡敢相信自信果斷的大月皇竟然還會有這樣驚惶的樣子?!
剛走兩步,容若驀地停下了腳,突然回過身朝榻上另一邊的女子看去。
那蒼白的臉上赫然的一道刀疤,額頭上細汗涔出,長長的睫毛不停的輕顫著,無一不是在顯露著榻上的人兒此刻夢中的疲累驚慌。
容若看的皺了皺眉,轉頭想屋門邊的曲然問去,“......大祭司的徒弟似乎睡的極其不安,是否需要在下幫忙?”
他雖然不懂接觸巫蠱,但對於安神卻是極有一套的。
曲然淺笑了笑,蒼白著臉搖了搖頭,“......謝過容若公子了,為了將小淺身上的巫蠱徹底清除,小白動用了神殿禁術,恐怕容若公子也是有心無力了。”
“動用了禁術?”容若震驚,回頭再看向榻上睡的極不安分的白鶯月頓時恍然大悟,“.....那小白姑娘她......?”
雖然不知道神殿禁術是什麼,但對於熟悉陰柔之術的容若來說,禁術絕對是不能隨意擅行的,即便是道行高深的人尚且會被禁術反噬,更何況還是向白鶯月那樣年輕的女子。
看來為了救小淺丫頭,曲然和他的徒弟還真是拼盡了全力。
“......小白施行了禁術,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會醒過來了。”視線落在榻上的人兒身上,曲然並沒有多做停留,反而轉頭看向明若寒離開的方向,“......不過小淺沒事,一切也都值了。”
容若臉上泛著感激:“這次真是謝謝大祭司了。”
若是沒有曲然,小淺身體裡的巫蠱先別說解除,恐怕就連確定都難。那巫蠱從來都恐怖的厲害,拖延的每一分鐘都會給中蠱人帶來致命的危險,即便當時無事,但解蠱之後帶給中蠱人的後遺症也是慘不忍睹。
就像伊藤原,明明下蠱到中蠱不到三個時辰,但在解蠱之後卻突然消瘦了那麼許多,也難怪病秧子會冒那麼大的危險讓曲然這顆定時炸彈給小淺丫頭解蠱。
“無事,小淺是我的朋友,這些事我本就該做。”曲然淺淺頷首,“.....只是小淺身上的魂蠱蟄伏了許久,恐怕等小淺醒來也會有一些後遺症,到時候還請容若公子轉告月皇那是正常現象不用太過慌張。”
容若點點頭,“.......放心,我會轉告的。”
頓了頓,容若也是一心繫在冷彌淺身上,也不想多做停留,“......大祭司你和小白姑娘就暫且在這裡多休息幾日,一應需要吩咐屋外的下人便是了。容某就不打擾了。”
曲然點了點頭。
目送著容若消失在院落中,曲然慢慢合上房門,輕顫著脫力的身子吃力的走到軟榻旁,視線久久的落在榻上睡的極不安分的人兒身上,疲憊的發紅的雙眼裡慢慢溢位笑意。
“........瞧,他們並未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