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穿著素色的錦袍,挺直了背靜靜的跪在棺木前,雙眼紅的駭人。
身後的眾人皆是輕輕抽泣,時不時瞟向四周,神色各異。
大殿外的走廊上,一個人神色匆匆的走進長廊裡,察覺四周無人注意到他後,便一個閃身進到了偏殿,隨即又推開了一閃緊閉的屋門。
“七殿下,你可要給微臣做主啊!!”一個身著官袍的人見玄澈進屋,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臉上神色慌張無比。
“李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昨天不是還說父皇的身子能捱上一段日子的嗎?怎麼會這麼快就走了?”玄澈微紅著眼眶質問著候在偏殿的禦醫。
“回七殿下,皇上身子本就中毒至深,導致經脈堵塞淤血成團,雖說夜間寒露深重,讓皇上身子更顯得滯澀,但絕對不會有性命之虞。微臣...微臣也是一頭霧水啊!”李禦醫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神情慌措。
自古以來,皇帝病重歸天,有多少禦醫因此喪命陪葬?!!
他如今若是不抓住機會好好解釋一番,恐怕他就真跟那些宮婢妃嬪們一樣成為殉葬品了!
玄澈聞言雙手緊攥成拳,滿眼全是化不開的悲傷,父皇雖然待他如同陌生人,但終歸是血濃於水,如今突然去了,他心裡終歸還是有些傷感。
“父皇他........”玄澈聲音頓了頓,有些哽咽發啞,“......他走的安詳嗎?”
“皇上是在睡夢中殯天的,走的極為安詳。”
玄澈聞言,鬆了一口氣的輕輕嘆道,“那就好。”
靜默了一會兒,玄澈突然回過神來,詫異的望向地上的人兒,“你剛說什麼?你說父皇是在睡夢中殯天的?你的意思是父皇臨走前沒有留下任何話?”
“玄大監是這麼說的,說皇上是在睡夢中歸天的,自然是沒有留下任何話。”
“玄大監這麼說?”玄澈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父皇死後,你沒上前檢查過?”
李太醫趕忙搖搖頭,“....微臣到的時候,皇上已經殯天,按照規程微臣應該上前查探證實一番,但玄大監攔住了微臣,說龍體已薨,再擾便是不敬。”
頓了頓,李太醫抬頭朝玄澈看去,面有苦色,“....七殿下您也知道玄大監是宮裡的老人,更是先皇身邊最信任的老人,當時玄大監說的義正言辭,微、微臣著實不敢拂逆啊!”
“所以,父皇在夢中離世的話自始至終都是玄大監說的?”
李太醫點點頭,“..是。”
偏殿裡驟然一片寂靜。
頓了頓,玄澈蹙了蹙眉,“你伺候父皇的這幾天,父皇可留下了什麼?”
李太醫靜了片刻認真的想了想,“皇上這些日子來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並未留下什麼東西,不過這些天倒是常常跟大殿下待在一塊兒,凡是大殿下在的時候,皇上都屏退了其他人,只留玄大監在身邊服侍。”
“只留玄大監在身邊?”那也就是玄大監可能會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這裡,玄澈趕忙詢問,“玄大監此刻在哪兒?”
誰料李太醫聽聞玄大監的名字,整個人都顫了起來,連聲音微微的帶著些許哭腔,“玄大監已經死了.....”
“什麼?”玄澈驚呼,眼裡神色瞬變。
“七殿下,你一定得救救微臣啊!玄大監死後,與微臣一同為先皇診病的白禦醫也失蹤了,微臣在想、在想......在想.....”
顫抖著聲音,李太醫眼裡忽明暗,整張臉都是驚惶之色,結巴了半天也沒迸出下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