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叔和二成聽到林映羨的聲音,從房間走出來,滿叔感激道:“真是麻煩你了,這段時間給我們送飯。”
“你們在外面吃貴,棚子裡又不能做飯,我從食堂帶飯最合適。謝謝你們把活幹得這麼好。”
滿叔擺擺手說,“哎,算不得什麼,活幹不好砸的是我的招牌。等過幾天地板都弄好了,我和二成把屋裡收拾幹淨,我這活就幹完了。”
聞言,林映羨說:“那我明天把第二筆裝修費給你。”他們約定分三次付裝修費。
“你男人說把裝修錢拿給我,還約好中午來這裡,他沒和你說嗎?你明天再拿給我錢就重了。”滿叔知道林映羨和鐘述岑現在是分居,城裡有些夫妻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滿叔覺得在這一點上鄉下比城裡好多了,起碼能和媳婦孩子一塊兒過日子。
“沒,昨天我們沒見面。”
這時鐘述岑走進來,在林映羨身旁停下,他拿出一沓錢給滿叔,“滿叔,您數一下。”
“好好。”滿叔接過錢開始熟練地清點,沒一會兒就點完,“夠數的。”
有別人在,林映羨把到了嘴邊的話收回。鐘述岑看在眼裡,沒有說話。
等到離開房子,他們快要走到大門時,林映羨才說:“述岑,我明天把這筆裝修費,還有之前那筆裝修費也一起還,付尾款的時候,我來付就好。”
鐘述岑停下腳步,把自己的傘關了,走進林映羨的傘下,握住她的傘柄,把傘撐好,聲音有些沉悶,“映羨,可不可以不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分得太清也會傷感情。就算,是為我們的友情著想,不傷害它。”
他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的感情在變好,原來不過是他的錯覺,映羨還是和他算得那麼清楚,讓他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系,以便日後和他斷得一幹二淨。房錢是這樣,裝修錢也是這樣……
鐘述岑與林映羨沉默相望。他想他應該低頭,不該說剛才那一番話,映羨本來就習慣和人劃界限,把自己獨立起來。他應該潛移默化、循序漸進地融入映羨的生活,不能急於求成,爭論一時長短。
鐘述岑打破沉默,語氣溫和地說:“映羨,其實是我佔你的便宜,才可以住那套房子,裝修錢當作是我先給你的一部分房租。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和你商量,剛才我說的話也不對。”
他牽起林映羨的手,把傘還給她,準備離開她的傘下。
林映羨覺得既然她和鐘述岑都約定好房子歸她,他們又不是正常的夫妻關系,房錢和裝修費該她來承擔,這和給家用的性質不一樣,尤其是房錢。
她猜鐘述岑應該在為她先斬後奏交了房錢生悶氣,才借這次機會和她說自己的想法。
鐘述岑都和她低頭了,或許她也應該讓一步,哄一下他,免得因此産生更大的隔閡。
林映羨拉一下鐘述岑的衣袖,鐘述岑開傘的動作停下,接著他聽到林映羨對他說:“我也要和你說對不起,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你說的話也有道理。”
他瞬間被哄好,面上卻不顯露,“不用說對不起,我們回去吧。”
他沒有撐開自己那把傘,重新握住林映羨手上傘柄,和林映羨同撐一把傘在雨中漫步聊天,他們和好如初。
林映羨在回片劑車間的路上,看到後勤科的科長被穿著軍綠色雨衣的公安帶走,工人們在屋簷下看熱鬧,後勤科這次塌成一片廢墟。
楊廠長和廠書記鬥得厲害,他想要掰倒廠書記的得力屬下——後勤科科長許科長,讓後勤科不要處處給自己下陷阱,許科長根基雄厚,他還在徐徐圖之,不曾想許科長突然暴雷,真是意外之喜。
失去一隻虎牙的廠書記有了停戰,握手言和的意思,楊廠長下了廠書記遞的臺階,他也不想兩人鬥得太激烈,損害到制藥廠的利益,還是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