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述岑對於曬太陽還是很新鮮的,他在地下的避難所生活,很少見過太陽,每次出去外面都是為了收集材料,外面危機重重,沒有閑情逸緻沐浴陽光,外面的倖存者說避難所居民是地老鼠,藏在地底下不肯出來。
鐘述岑和林映羨一起下樓曬太陽。
曬了一陣,林映羨裸露在外面的面板泛紅,她覺得癢和難受。鐘述岑和她一起去找醫生,醫生給她開了藥膏塗抹。
鐘述岑拿過藥膏說要給她抹,她不方便。那會兒鐘述岑因為身體和靈魂沒有融合得好,有時會顯得呆,不知道男女之間要保持什麼樣的分寸,他只想著林映羨曬傷了,要盡快抹藥,不要讓林映羨繼續難受。
林映羨教育他不能這麼做,鐘述岑才打消這個念頭。
那時林映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鐘述岑了,他那個笨呆樣子不像心機深重的兩面派,林映羨看了一眼他頭上的傷,覺得是腦子有點砸壞了,有時靈活有時不靈活,護士也這麼說過鐘述岑。後來鐘述岑犯傻的次數越來越少,人變得愈發聰明理智,印證了林映羨的猜測。
當時兩人在醫院護士眼裡一個是精神不正常,一個是腦子被砸壞的呆子,他們兩個人經常待在一起,沒人在意,會說他們閑話,覺得他們是同類,喜歡在一塊兒玩很正常。
在樹蔭談話後林映羨手裡的傘沒再開啟,她和鐘述岑同撐一把傘。
林映羨跟著鐘述岑來到省圖書館附近的國營飯店,正是飯點時候,又是難得的休息日,店裡人很多。鐘述岑在視窗點菜,“你要不要吃紅燒肉?這裡的紅燒肉和醫院的不一樣,味道很不錯。”
“可以點。”林映羨對紅燒肉興趣不大,不過這是鐘述岑請客,他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吃不完讓他用飯盒打包回去吃就行,她包裡有飯盒,只是早上裝過饅頭,還很幹淨。
鐘述岑還點了芋艿燠雞塊和清炒時蔬,又要了白米飯。“同志,今天的湯是什麼?”
服務員頭也不抬在開票和記菜式,語氣冷漠地說:“蔬菜蛋花湯。”
“我要兩碗湯。”鐘述岑把錢和糧票給服務員。
站了一會兒的林映羨和鐘述岑看到有人離開,就站在那還沒收拾的餐桌前,等服務員來收拾。
她看到一個服務員左手端了摞起來的七碗米飯,右手還端著一碟菜,喊著:“白米飯,紅燒肉是誰的?”
林映羨就聽到好幾道不同方向的聲音,“是我的。”
服務員按就近原則,把紅燒肉端在一個桌上,然後將這桌和周邊桌要了白米飯的都上了。
林映羨第一次見有人能一下子端七碗米飯的,林家一家偶爾會下過館子吃飯,都是自己去視窗排隊點菜端菜。省圖書館附近這家國營飯店還挺特別的。
鐘述岑見林映羨一直好奇地看向服務員,他說道:“店裡人多,這裡的服務員為了節省時間,才練成這一端菜本領。”
服務員將餐桌收拾好、擦幹淨,林映羨和鐘述岑挑了剛才沒人坐過的凳子坐下。
慢慢菜上齊了,兩人才開始吃飯。
林映羨喜歡吃芋頭,無論什麼品種只要口感粉糯綿,她都喜歡。這道芋艿燠雞塊很合林映羨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