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儀表堂堂的景世子,也會情難自禁。”雁翎沒學來話本中那套語氣,話說的特別怪異,她本就沒想做什麼,只是想逗逗他而已,結果話說出來,頗有一副質問的語氣,不像說給愛人,倒像說給採花賊聽的。
熱攏的氣息交織在景南歸脖頸,雁翎聽他在她頭頂輕笑,聲兒好似更平常不一樣了,“我可不是採花賊,小娘子可別認錯了人,我是小娘子見不得人的未婚夫啊。”
這話景南歸低了低頭,聲兒貼在雁翎耳畔說的,雁翎下意識躲了躲頭,“既然見不得人,這裡燈火通明的,為何又見得人了。”
雁翎什麼都會,雖然沒實踐過,好歹也是看過很多話本的,再說她比景南歸多一世,自然懂得比景南歸多,什麼閨房樂趣,什麼調情,她都會。
雁翎在心裡給自己灌湯,就,就是都會啊,那,那接下來該是什麼啊。
該是她和景南歸去芳菲殿休息了吧,這樣不就應證了她白日裡自己想要的和景南歸的關繫了嗎?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怎麼也該發生點什麼吧。
雁翎一時給忘記了,話本中不光有說,還有做,但她一樣沒做,話也不倫不類,景南歸壓根沒理解到位。
景南歸雙手托住她的臉,月下明火的確通明,他能看清她的一神一色,卻再也看不清她葫蘆裡賣什麼藥,“芳菲宮乃小唯所居,下人自然不會傳言的,是以我偷的光明正大。”
沒上當啊,雁翎視線脫離對方,左顧右盼了下,左邊是花園,右邊是活泉,她該怎麼去讓景南歸跟她發生點什麼啊。
原本白日裡她聽完景南歸的言談覺得有道理,但是到了夜裡,她想法忽而又回到了之前,尤其是在她的芳菲宮裡,覺得一些事情雖然在外頭不可以,但在芳菲宮裡是可以的,無人會傳信給旁人。
而且她也只是想,前世既然錯過了,這世就別浪費一釐一毫的時間,人的性命是有限的,說不準今日擁有的,來日就會化為灰燼,是以有些事是可以做的。
何況靈華寺住持也曾說過,人貴在及時行樂,否則會有抱憾終身之遺。
雁翎歪了歪捆在他手心裡的腦袋,“景世子想要的光明正大就是偷情的話,這也不叫偷情啊,在屋裡的偷情不才算偷情嗎?”她順手指了指自己的芳菲殿。
景南歸神色乍然一怔,再笨的人此刻也該恍然大悟,小唯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但這不可以,哪怕北殤男女之事再開放,他也得等跟小唯光明正大成了婚之後,一些事情才可以去做。
他緩而一笑,緩解氣氛,想接著裝沒聽懂,但又無法說小唯說的錯,思前想後,他覺得前世今生,他讀書讀少了,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索性引了旁的話題。
“我們去那邊活泉亭中,喂魚吧。”
雁領被一股力量帶著挪了步,她恢複記憶後,試過提劍招式,但都無濟於事,這世的景南歸好歹跟前世一樣,熱忱習武一事,她這世身子雖不較弱,卻是個提不起長槍的,而且武功最好學的年紀在兒時,現在起步,一切太晚,已是無用功,在會武功的人面前,能被一把提拎起來。
泉畔亭中闌幹上,掛著魚食,景南歸扯下一袋魚食塞在小唯手中,自顧自喂著,從他聽小唯說完那話,心就碰碰碰直跳,直到現在他使勁不讓小唯看出他有所不同,使勁掩實自己。
而雁翎就跑了這麼一小段,手中拿著魚食大口喘氣兒,這身子說實話,有點弱,喘息片刻,她先道:“下次請拉著我走過來,我不是當年的我,身子跟不上。”過後轉了話題,又回到了偷情上。
“一說偷情,景哥哥害羞啦。”雁翎看他耳朵紅了。
這是今生第二次,景南歸聽到小唯喚他“景哥哥”,他聽到了,但卻不怎麼關心這聲,更緊張她的身子和她前世引以為傲的武功。
那時她說“身為北殤公主當然要武功好,才能北殤的天才會藍,是北殤百姓的笑臉”,如今武功沒了,這具身子常年養在宮中,一點苦沒吃過,能好就怪看,而且不管小唯再怎麼想習武,都沒用的,已然及笄,再怎麼學,都只是皮毛。
再者,他看小唯也並非不想學,而是自身還未曾調整好,一學便想起前世武功高強的自己,待調整好心中落差,再學皮毛也不遲的。
一頃,景南歸接了她的話茬,“我,我是被偷情的那個,當然害羞啊。”小唯從未跟他提過再習皮毛一事,也不說自己前世今生的武功,他還是別勸,陪著她走到想學時吧。
他也只能說點讓小唯開心的話了。
雁翎雙手叉腰,“你還知道你是被偷情的那個,你個大男人怕什麼?”這話景南歸聽出了撒嬌之意,比起剛剛那些哪裡怪怪的話,撩紅更是順著耳後到脖頸,甚至他神色飄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大,大男人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