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借酒消愁啊。
今生這具身體,總歸飲酒太少,動不動就上臉,其實她真的沒醉,因為這具身子裡已經不知不覺換成了她的。
“如果你有個女兒,你會讓她嫁一個家世不如女兒,卻有上進之心的男子嗎?”雁翎這個問題,其實是替百裡序華問百裡禦史的,她不會,上進的人多了去了,誰知上進的人,會不會在娶了女兒之後,就變了呢,還是家世上進,兩者兼有才是。
景南歸不假思索,“不會,我不要孩子,也不會有困擾。”
雁翎側瞥了他眼,這人眼中沒有對孩子的渴望,只有對她的歡喜,她回過頭,唇畔殷殷一笑,是了,她們不會有孩子的。
想要孩子,是上世的她,身為北殤君主,有孩子也是對北殤江山的交代,然這世,不管是公主還是雁翎,想要的從來不是北殤君主之位和孩子,而是自由於天地間,北殤君主自然該能者居之。
只要她和景南歸還在;北殤不管是不是她登上君主之位,北殤都會好好的,昨夜馬車上,因她已不是昨日她,今日之她,足矣不用登位,也能為北殤操勞。
景南歸手肘也搭在闌杆上,“小唯是希望百裡小姐所求皆所願呢,還是希望百裡小姐,聽她父親的話。”
一個是百裡序華喜歡,一個是雁翎喜歡。
雁翎搖頭,“都不是,我不是百裡小姐,無法替之作論,我乃北殤女子之首,俯瞰北殤,只希望北殤女子暢心,不悔自己選的路。”
好一個不悔自己擇的路。
“我也不後悔。”這聲兒小到雁翎須得仔細聽,才能聽見,酒肆過客實在是太多太多,二人所在的三樓,更是包廂無數,剛小二領著幾位從二人身後路過,聽說話口氣,像是西春國人氏。
“那日,大周趙公子是不是說其妹,去了趟西春國,回來不久,東次街上便出事,這次大周商客二人,走沒幾日,福滿茶樓又出了事,你說會不會是大周皇室作祟。”她聲音也壓的很低。
景南歸也有所懷疑,但遲遲找不到憑證,那日公主定親過後,明丞相所寫摺子已連夜送往大周,得到了一句祝福。
沒別的,想來大周是不屑與小國結親的,就是不知大周皇室允準的訊息,是否有傳到大周商客耳中。
有關大周的事,北殤知道的實在有限,除了依前往各國的商客口中得知,再無他法。
北殤商客剛好去大周有幾日,再有兩三日便回來了,到時可以問問,大周趙家的事。
西春國的客人就在雁翎和景南歸身後屋中,二人早就打探到了,今夜二人隔壁屋子便是西春國人,便早早在此等候。
雁翎在外人眼中已經醉了,何況她身為公主,在外人眼中也是無能的,不會有人在意她是否偷聽,景南歸看起來像是專程出來陪著她的,不是故意在此,裡頭的人自然不會在意,暢所欲言。
何況隔壁屋中,還有人在聽牆角。
“上次老子在此狠狠被大周商客教訓一通,誰能知此事是那位商客其妹教唆的,好好的,載了個大跟頭,老子以後跟大周商客勢不兩立。”
“得了吧,還勢不兩立,事到如今,哪個小國敢跟大周抵抗呢,連個大周商客,不起眼的東西,都敢想北殤公主提親,換做是你,你願意將小女嫁給這樣的散戶?還不是嚇得那位公主馬上定親,事情才散退。還跟大周對抗,我們西春小國,還是安安生生的,我們可是連東翼國都打不過。”
隔壁屋中,百裡序華側著身子站在琴幾後,耳朵幾乎快貼在牆上,聽隔壁此言,她視線忽而朝前一看,她的對面,另一側琴幾後,周良聲低眉思索。
“西春國的見血清大鬧北殤東次街,竟是大周趙公子其妹教唆的,那跟趙公子自然也脫不得幹系,果然商客遊走各國多年,最是狡猾,打公主殿下的主意,都不惜搭上西春和北殤、甚至大週三國。”
“真不是個東西。”百裡序華聲調壓得極低,她打著怕周良聲聽不清的旗號,走了幾步,直接在琴幾與周良聲中間的空隙中穿過,這樣她就在他身前了。
如此,她又側頭重複一遍,看著周良聲這張為避險不敢看她的臉,直接踮腳親了上去,唇畔溫涼轉瞬即過,
雁翎推門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眼睛“蹭”亮了一下,景南歸連忙一手捂在她眼前,一手闔門。
“少兒不宜。”景南歸著急蹦出來句。
百裡序華跟他同歲,那周良聲更是比他還大上兩歲,就算小唯十五,也是個不大的孩子。
二人在外頭聽了個零零碎碎,打算回屋在聽一下,看見這一幕倒也沒說什麼,那倆人在琴幾一側,她們二人在琴幾這側,四人像是照鏡子,無語無言,眸中卻有千絲過。
百裡序華猜到和公主殿下定親的是景世子,雁翎也看到了百裡小姐對周大人用情用心,二人身後的兩位男子,更是不相上下。
原本景南歸閉門不出,坊間傳了好久的美男,便是府衙周良聲,如今景南歸在街上行走,坊間傳聞搖擺。
不過,有所同的是,二人都不曾在乎美男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