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村民問。村民已經將豬血凝固好,凝固好的豬血擱在盆裡,亮旺旺的。
“兩碗就夠了。”
村民十分豪爽,直接給了吳桂芳一盆豬血,“拿去吃吧。”
吳桂芳要給錢,村民虎目一瞪,“給啥錢哪,只管拿去吃!”
吳桂芳端著盆子回去,袁如珠訝異,“這麼大一盆豬血?”
“嗐,我說只要兩碗,她非要給我這麼多。”
袁如珠笑了笑,“那我們就多吃些吧。”
袁如珠和吳桂芳準備做午飯,李長貴閑不住,打算去看殺豬,同別人嘮嘮嗑。
“你可不許在人家家裡吃飯,到點了就回來。”離開前,吳桂芳囑咐他。
“曉得了。”
李長貴揹著手,悠哉悠哉地去看殺豬。往年這時候,他們家也要差不多要殺豬了。家裡一年到頭,也就殺豬那會兒能敞開肚皮多吃幾口肉。所以每每到了殺年豬時,不僅孩子們高興,他們大人也高興。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家裡吃慣了大魚大肉,也不怎麼期待殺年豬這件事了。當然家裡已經沒有養豬了,今年也沒有豬來殺。
李長貴慢悠悠地去外面玩時,袁如珠對吳桂芳說:“還是做洋芋箜飯吧。”
這幾天李長貴住院,她和吳桂芳為了方便快捷,都用電飯煲煮的飯。電飯煲煮的飯到底不如柴火飯香。
吳桂芳手腳麻利地去刨土豆皮。
水煮飯瀝米,油炒土豆,再添水燜土豆。等土豆悶的差不多了,再把瀝米飯鋪進去。
燜土豆的時候,袁如珠喝了小半碗米湯。瀝米飯瀝出來的米湯,清香稠滑,米香濃鬱,大冷天喝上一碗,暖胃舒心。
喝完米湯,袁如珠開始做豬血豆腐湯。
把改好刀的豬血放入沸騰的開水裡,微微攪動,以免豬血黏在一塊。紅亮亮的豬血在燒煮的過程中,顏色變淺淡了一些。
煮到七成熟,袁如珠關火。等待豬血在鍋中慢慢冷卻。冷卻完畢,清水清洗。
她將清洗好的豬血塊改刀,切成厚片兒。洗鍋燒油,爆香幾粒花椒。
花椒粒在呲呲呲的油炸聲裡,爆開香香麻麻的氣味。花椒的香味炸出來,撈出,隨之袁如珠爆香姜蒜末。
接著下肉末翻炒。翻炒斷生,倒入清水。待煮開之時,她把豬血豬進去,放入豆腐塊,鹽和生抽調味。
最後蓋上鍋蓋燜煮入味。湯汁沸騰中,肉末的香味逐漸侵入豬血塊和豆腐塊裡。這時候,袁如珠掀開鍋蓋,撒味精和蠔油提鮮。出鍋前,湯裡下入蔥段。
吳桂芳把火鉗放下,“飯都快好了,長貴咋還沒回來,他不會留在人家那裡吃飯了吧?”
李長貴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灶屋門口,“沒有,我嘮了會兒嗑,去學校接小秋和小夏了!”他身後,小夏小秋鑽出腦袋。
“快去洗手,洗了手端碗吃飯。”袁如珠一邊盛湯,一邊說道。
豬血豆腐湯,紅白綠三色相間,熱氣騰騰,暖香四溢。
慣例是先喝湯再吃飯。李長貴用調羹攪拌煮得濃白的豬血豆腐湯,吹散熱氣,吸溜一口。
暖熱的湯汁清清淡淡的,然而卻不過於寡淡,因為裡頭含著肉末肉香,沾著一點葷氣,且還有淡淡的花椒麻味,故而口感雖清淡卻不寡淡。
吸溜吸溜喝了一小碗湯,李長貴急不可待地去吃豬血。豬血被煮得嫩汪汪,筷子夾不起來,只得用勺子。
勺子舀起嫩汪汪水靈靈的豬血,吞入口中。豬血十分滑嫩,幾乎是入口即化,化開後,豬血燒熟後特有的香氣和肉香,以及豆腐清香一股一股地竄上舌尖,嘩啦啦地侵佔味蕾。
滑嫩入味,暖香可口的豬血,吃得李長貴渾身暖熱舒坦起來,他美滋滋地又去舀豬血,餘光瞥見袁如珠往她的湯碗裡放紅油和剁椒醬。
豬血豆腐湯,原本是要加紅油和剁椒才夠味的。然而他只能吃清淡的豬血豆腐湯。不過清淡的豬血豆腐湯也很香。主要是珠珠做的香!
袁如珠在湯碗裡加了紅油和剁椒,稍微攪拌幾下,濃白的湯便染了一層紅。
從“紅色海洋”裡撈出豬血,含進嘴裡,香嫩的豬血融化,融化出濃鬱的鮮味和辣味,袁如珠被辣到,她嘶了口氣。
麻辣鮮香的豬血豆腐湯比清淡的豬血豆腐湯更帶勁,吃著有種酣暢淋漓的舒爽感。
原本覺得清淡的豬血豆腐湯也很香的李長貴,見袁如珠吳桂芳和小夏小秋吃辣味的豬血豆腐湯吃的這麼香,頓時覺得自己手裡的豬血豆腐湯不香了。
“珠珠,等我能吃重油重鹽的菜了,可得給我多煮點香辣的豬血豆腐湯。”李長貴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