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珠飯館嘛,最近在我們清河很火的小飯館,據說飯館老闆廚藝超級好。而且老闆跟我們差不多大呢,老闆叫什麼來著,如珠?對,叫什麼如珠,反正跟飯館一個名字!”
清河村,名字叫如珠,年齡差不多大。耳朵捕捉到這幾個關鍵詞,楊繪熒筆尖一頓。她取出手機,點開瀏覽器。瀏覽了半晌瀏覽器後,她微微發怔。
上完晚自習,楊繪熒背上書包回家。路燈拉長她的身影,也拉長了跟在她身後的身影。
她視若無睹地往前走,似乎是已經習慣跟在自己身後的身影。身後的身影疊加在她的倒影上,彷彿是在以保護的姿態罩著她,護著她走過學校與公交站之間的長路。
深秋的夜晚涼風刺骨,她捲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上公交車後,她瞥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寸頭男人。
“熒熒回了啊,快喝口熱湯,今兒冷著了吧。”楊繪熒一到家,吳月芬便端來熱湯。
楊繪熒喝下幾口熱湯,渾身涼意被熱湯驅趕走。
“媽,你知道如珠飯館嗎?”
吳月芬搖頭,“啥飯館?咋跟……”
這飯館咋跟如珠一個名字。吳月芬訝然。
楊繪熒:“飯館在清河村,是如珠開的飯館。”
“……啥?飯館是如珠開的?”
“嗯。”楊繪熒拿起遙控板開啟電視。調到清河衛視的《尋味》欄目,點選如珠飯館那一期節目,“你自己看吧。”
吳月芬看著電視,雙目越睜越大。
……
吳桂芳蹲在菜畦裡摘菜。今早冷空氣自北方掃拂過來,帶來了一陣凝霜。菜畦裡的菜葉子上全都凝結上了剔透的霜。
霜打蔬菜分外甜,結過霜的菜用油清炒最最好吃。她掐了一籃子青菜,快步進灶屋。熬粥,烙餅,炒菜,灶屋裡熱氣茫茫,一片暖意。
李長貴拿起火鉗,往灶膛裡塞柴塊。火光映著他胖了很多的臉頰,他說:“還是柴火飯香。”
家裡安裝了天然氣後,就很少燒柴火了。有時想吃柴火飯和柴火灶炒的菜,才會燒柴火。平時為了方便,基本上都用天然氣。
上半年李長貴打了很多柴,柴屋塞滿了柴,院子裡也塞了很多柴,到現在連五分之一都沒燒完。按照現在燒柴火的頻率,怕是燒到明年都燒不完。
“燒不完就長黴了,可惜啊。”尤其馬上就要入冬,天氣潮濕,發黴發得更快。
李長貴略一思忖,決定在家裡的柴長黴之前把柴分一些給老劉。老劉家沒安天然氣,也沒用煤氣,仍然燒的柴。他家肯定需要柴燒。
袁如珠進入灶屋,“好香啊,柴火飯嗎?”
“對,你不就愛吃柴火飯嘛。鍛煉完了?”吳桂芳摸摸袁如珠的手,摸了一手涼意,她趕忙催她,“瞧你這手涼冰冰的,快去灶門口烤火。今天早上這麼冷還去外面跑步,小心著涼了。”
“沒事兒,跑步熱乎著呢,不冷。”袁如珠把手伸到灶門口。
“馬上入冬了,大冷天的,早上就不要去外面吹冷風了。”
袁如珠聳聳肩,不以為意。手心烤熱了,她去瞧木框上放著的黴皮子。小筒卷兒狀的黴皮子一卷一卷地陳列在木框裡,每卷黴皮子上都覆蓋著一層白絨絨的黴。
豆漿生出來的一層油光水滑的豆漿皮子,揭起來捲成卷,發酵出白絨絨的、似雪白兔毛的黴,發酵出白毛的豆漿皮子,便是黴皮子。
黴皮子的吃法很多,袁如珠最愛的便是糖醋黴皮子。香醇馥郁、麻辣酸甜的糖醋黴皮子十分開胃,尤其適合當早餐吃。
取出幾卷黴皮子,袁如珠將其切成三角形狀的塊兒。
冷鍋裡倒入切好的黴皮子,黴皮子裡的水分漸漸被炕幹,表層白絨絨的黴也漸漸消失。炕幹的黴皮子起鍋,袁如珠往鍋裡倒菜油。她沒用其他油,用菜油的原因是菜油炒黴皮子比其他油更香。
待油熱,直接下黴皮子,將黴皮子炸酥脆。黴皮子翻炸到酥脆時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