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娘跪在地上,慢慢的扶起楊紅棉,“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傻?怎麼就想到走這條絕路?你嚇死我了……”
南青青握住楊紅棉的一隻手。
因為南青青的力氣很大。
楊紅棉便下意識的看過去。
南青青眼神帶著鼓勵說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你現在想對大家說出事情的真相嗎?”
楊紅棉呆呆愣愣的。
南青青繼續說道,“事情發生就讓它發生,但是至於結果,你是可以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而改變的,你想試一試嗎?”
鬼使神差的。
一向軟弱的楊紅棉竟然點了點頭。
彭大娘卻在拼命的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王麗娟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彭大娘,“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能說?事情都憋在心裡,你是想讓你兒媳婦再死一次嗎?”
彭大娘還在搖頭。
楊紅棉輕輕的吸了口氣,大概是因為身體內缺氧嚴重,現在一口氣吸進去,肺裡火辣辣的疼。
楊紅棉的聲音帶著被繩子拉扯的顫抖,“我……昨天晚上,流産,是真的,流産下來的孩子,也不是……不是凱子爸爸的,但是……但是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不是蕩|婦……”
楊紅棉閉上眼睛,眼淚繼續簌簌落下。
她聲音很小,慢條斯理的,將事情一個字一個字的表述出來。
微弱的聲音帶著堅定的力量。
軍嫂們聽完之後,眼眶亦是紅了,“妹妹,陸營長家的說的對,這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害者,該死的是他們,你尋什麼短見?”
白全美也說道,“嫂子,你別鑽牛角尖,你自己幫助自己洗刷冤屈,你很勇敢!”
楊紅棉垂眸,一滴滴的淚珠掉到地上,被塵土裹挾著,很久才散開一片濕潤。
王麗娟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的真相大家都明白了,都聽到耳朵裡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是在軍屬院再聽到有人談論這件事情,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我是軍屬院的婦女主任,我就要保護每一位軍嫂,要是你們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不想住在軍屬院就給我滾蛋!
你們更要注意的是,你們在軍屬院裡說的每一句話都關繫著你們男人的升遷問題,不想讓自己給男人扯後腿,就管好自己那張破嘴!”
王麗娟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
大家都被嚇到了。
連連點頭。
南青青卻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昨天晚上,是我和杜鵑嫂子把楊姐送去醫院的,按理說,這件事情只有我、杜鵑嫂子,和楊姐一家三口知道,為什麼今天會傳的滿院兒皆知?”
王麗娟皺眉。
年紀大點的那位軍嫂小聲說,“是……是那個誰……許春香,我們今天早上一起去附近的村裡趕集,她在路上跟我們說的。”
王麗娟的眼神驟然鋒利,“這個王八蛋說了什麼?”
軍嫂斷斷續續的說道,“說是……說是彭連長的媳婦兒才來軍屬院三五天的光景,就偷偷摸摸的吃藥打胎,肚子裡的孩子都懷了好幾個月了,肯定不會是彭連長的孩子。
估計是……估計是彭連長這些年不回家,一個人耐不住寂寞,就紅杏出牆了,和外面的野男人好上,懷了外面野男人的孩子,現在瞞不住了,才要偷偷半夜打掉……”
話音未落。
彭大娘就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放他孃的狗屁!”
南青青站在王麗娟面前,“嫂子,我覺得應該把許春香叫過來,問問許春香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此時此刻。
大門被推開。
許春香面如死灰的走了進來,跟在許春香身後的是錢美娥,同樣也是臉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