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洛陽紫微宮到底還能不能去!
“會不會是……康蘇兒,她的巫術曾在多年前就影響過李隆基。”除此以外,玉環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能讓李隆基不管不顧他人的意見,做出這種昏聵的決定。
陳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這意味著他們的紫微宮之行,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不,或許還有機會,安祿山是安祿山,康蘇兒是康蘇兒,她一直想當女皇,這次被自己的侄兒捷足先登,還被封了公主,心裡一定不不定已經起了矛盾,我們可以逐一攻破。”玉環是為數不多很早就知道康蘇兒野心的人,不過就算她告訴所有人,可能人們也都只會認為是康蘇兒痴人說夢,要麼就是覺得玉環理解錯了。
而現在,“事實”似乎也證實了大多數人的想法,他們覺得安祿山能給一個敵軍的王妃封為公主,即使這是自己的小姨,也是天大的榮恩了。
這個想法和認知會激怒康蘇兒,即使現在她會為了大局考慮,但一定已經開始留後手。
“不如借刀殺人,讓他們自家人窩裡鬥。”玉環挑眉笑道,可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
但既然陳舟說了不要一味考慮前世的經歷,參考過去的程序,那她是不是也能放手一搏?畢竟上一世可沒有康蘇兒這號人物。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他們的計劃未變,只是讓人傳信給逍遙,多盯著長安那邊的動靜,及時和太子李琩聯絡,再派人給義軍增加援助,這樣哪怕開戰,能減少一點戰敗的可能也是好的。
至於被迫留守在長安的逍遙客會怎麼想,已經沒有人顧及得上了。
但估計也是怕逍遙知道後撂挑子不幹,或者殺到洛陽來,他們三人趕緊上路,開啟了又一坊被封閉數十年的密道,分別潛入了紫微宮。
玉環透過宮內作為侍從的影的接應,順利換上宮婢的服裝,替代了安祿山寢殿外伺候茶水的人,這也方便她動手,新增點小佐料。
另外兩個,一個去九洲池勘察場地,佈置陷阱機關,另一個去挑釁康蘇兒。
機關陣和八卦陣是複雜的活計,除了陳舟沒有人能勝任,也幾乎是每一任坊主必備的技能,所以玉環才這樣排斥,她除了歌舞樂器上的天賦拉滿,其餘要上手學都挺艱難,否則也不會八九年了,武功都只是半吊子,入門級。
盧梔一路趕往康蘇兒居住的宮殿,路上竟然也沒遇到幾個盤查的人,整座皇城的運轉全然不如大明宮,除了安祿山等主要將領所住的地方,連康蘇兒的清涼殿都無人值守。
然而他剛閃身進入殿內,就被對方發現了。
康蘇兒才剛點燃犀角,那煙剛開始還是直直往上,沒一會兒便向右側偏移,像被外力擠壓一樣詭異,看得他汗毛直豎,下意識屏住呼吸。
“害怕了?”康蘇兒輕輕甩手,讓火熄滅,隨手把火石放在梳妝臺上,靠在一旁看盧梔。
“誰說我害怕,但你好端端的又在打什麼歪主意?”盧梔像是為了表示自己並不膽怯,上前了好幾步,只與她相隔一臂。
康蘇兒輕笑,隨即又略帶不滿道:“我是邀請陳二郎來,怎麼換成了你,難道小玉也來這兒了?”
盧梔並不意外她會猜出來,只是對她還這樣厚臉皮地稱呼玉環而不快,語氣不善道:“怎麼,難道成了昭睿大長公主,就真以為人人都要聽你的話,你讓來便來嗎?”
果然,他一說完,康蘇兒的臉色就變了又變,盯著他的目光也冷了下來:“確實,公主的話哪裡有皇帝的話好用,難怪李隆基讓哥舒翰出關迎敵,哥舒翰不得不照做。”
“你!”盧梔沒想到她回擊得這麼快,還把這件事明目張膽說出來,簡直可惡。
“你們一定是懷疑,我做了手腳,但憑什麼這麼肯定呢,李隆基身邊的人就各個都可靠嗎?戰爭是最快能排除異己的手段了。”康蘇兒撐著頭,還打了個哈欠。
“所以你也要排除異己,對不對,可是你別忘了,就算你是什麼聖女也好,狼主也罷,安祿山的軍隊大部分都不是突厥人,你如果想要和他分權,他的手下們會服從你一個女流之輩嗎?”盧梔其實並不介意自己的上峰是男是女,他只服從自己喜歡的人和有能力的人,只是現在為了刺激康蘇兒,不得不說一些讓人惱火的話。
而康蘇兒果真被戳中了痛點,她並不覺得女子比男子差,可這又確實是現實層面的阻礙,即使她比那個裝傻賣乖的侄兒聰明果敢百倍,也還是會因為性別而被人看輕。
她之所以想做女皇,也是想打破這柄從出生以來就一直高懸在頭上的利刃。
本來按照她的想法,透過成為太子妃,進一步母儀天下,再學韋後奪權,像武曌那樣臨朝稱帝,會消磨她血統帶來的影響。
可李亨輸在了第一步,讓她只能和安祿山策劃謀反,重新建立新的政權。
而現在,那個愚蠢的安祿山卻因為受不住誘惑,早早就稱帝,讓她的安排落了空,還要被眼前這個臭男人嘲笑。
“你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說這幾句話吧,難道你們不應該感謝我,是我把李亨帶了出來,讓他不能成為太子的威脅。不過今天之後,太子還能不能繼續安穩地當下去,還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