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知道這點情報的源頭,也是有助於他們調查那塊玉牌的來歷。
“行,看來我不鬆口你是不會透露一個字,但反正這些也不是秘密吧。‘又一坊’你知道嗎?但我不是來中原才知道,而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狼主私下和人討論過。其實沒有一個部落或者國家不知道又一坊,或者不一定是這個名字,因為每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叫法。”
在康蘇兒的敘述中,玉環對又一坊最初兩任坊主的強大之處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而比起知道又一坊,邊陲國家或者部落民族更熟悉的是兩個名字——
玉狐貍、俏羅剎。
這二位還不止是蒐集情報和審訊厲害,最一開始見過他們的人都是在戰場上,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知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殺神,而且還都紮堆出,二人入世不過間隔二十年。
而且他們出現後的幾十年,都僅憑借一個名字讓所有的部落膽寒。
“這也太誇張了,一個人能做到如此程度嗎?”玉環有些質疑,但想到在坊內書庫所見的堆積如山的情報,又有點相信了。
康蘇兒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傳說是有會誇大的可能,尤其是這種,保不齊是你們唐人為了宣揚國威,故意製造的謠言,好讓我們這些部族不敢動歪心思。”
“反正呢,那個玉牌一定是和又一坊有關系,剛才說我聽過狼主他們的談話,也偷偷看到過那種樣式的玉牌,尤其上面的圖案,狼主叮囑過我們所有人,如果發現一定要告訴他。”
不是逃避,不是害怕,他們突厥不養閑人,但凡發現了線索,都會派最勇武的兒郎去搏鬥,死傷不論。
“那照這麼說,你應該很痛恨又一坊才是,完全有可能是你自己偽造了玉牌,然後想嫁禍給又一坊的人。”玉環把話又繞了回去,沒辦法,誰讓她們如今的立場完全不一致,根本沒辦法多說,免得被鑽了空子。
玉環直接起身,康蘇兒以為她要離開,連忙上前阻攔,低聲解釋:“那都是從前了,以前又一坊為聖人做事,後來漸漸失去了蹤跡,這些年根本沒有在我突厥境內出現,我對他們沒有什麼恨不恨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認識一下,結交成朋友就更好了。”
這話一出口,玉環就直接上手摸了摸康蘇兒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燒糊塗了,怎麼能說出這種令人發笑的話來。
康蘇兒握住她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卻沒有挪開,只是透過手腕之間的縫隙看她,神色中有一股難言的熾熱和澎湃。
“突厥人能入朝為官,守衛疆土,未來說不定能封王拜相,如今的聖人都毫不介意,想來又一坊的人也不會拒絕。”
“這話你不該和我說。”玉環甩開康蘇兒的手,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單獨找上自己說這些話,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又一坊內真有叛徒,但按照上下級對接的原則,就算有人知道坊內加入了新人,也不應該知道是她,或許是自己太多疑。
果然,康蘇兒很快介面:“當然了,你別多心,我只是這麼一說,畢竟比起傳說中已經沒落的又一坊,我對仙實樓和聖人的暗衛更感興趣。”
玉環忍了又忍,還是說:“你連李隆基都能算計上,還能看得上又一坊嗎?不過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朝內確實有不少突厥人為官,可即使如此,要想知道這些機密,也得是李隆基比較親近的人,而仙實樓就更難了,就算每日迎來送往不知道多少不同國籍、民族,甚至膚色的人,但絕大多數也只當成豪華酒樓,對其背後的勢力一無所知。
康蘇兒的情報來源確實可疑,比她想象中要棘手,尤其巫術更是他們接觸較少的領域,不得不提高戒備。
想到這裡,她不禁懷念起陳舟在的日子,根本不用擔心康蘇兒的問題不說,更能對京畿的局勢有深入掌握,哪像現在這樣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就差要被對方給看出破綻來了。
“我知道仙實樓也只是巧合,說來還是因為與你一同去蜃樓時發現的,蜃樓的幻術雖然精妙,但是我的巫術也無人能比,所以根本算計不到我頭上。”康蘇兒自顧自繼續說道,根本不在乎玉環的想法。
但是有一句引起了玉環的格外重視,也是今日她覺得最有價值的第二個情報:
“我諒你也想不到,仙實樓的人竟然和蜃樓有聯系,你還記得那個音娘嗎,蜃樓徹底消失後,我在仙實樓見過她一次。”
“人的容貌可以透過幻術改變,但是氣味不會,靈魂更不會,只要我想,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
真的能找到嗎,那為什麼康蘇兒又要透過她去尋找陳二郎。
玉環沒有多問,只是微笑著點頭:“好,之前說的事,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