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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救命。
盧梔想逃,但是他逃不了。
武惠妃一副不撬開他嘴巴就不放人的態度,玉環幾次想幫他說話都被武惠妃打斷。
他就不該嘴快,應該趁著惠妃哪天心情好的時候再迂迴問。
真是太蠢了,他怎麼可以這麼蠢,話不過腦子就說出來,實在是沖動了。
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和玉環一樣包容他,哪怕是一直對他寵愛有加的惠妃也不可能。
盧梔有點絕望,這是比夢到玉環嫁給了李琩做壽王妃還要讓他崩潰的事情。畢竟夢只是夢,夢醒了他還能得到玉環的安慰和親親。
可現在非但沒人能告訴他這只是夢,還要承受來自惠妃的壓迫感。到底是上位者,就算再和善可親,也是脂粉堆裡拼殺出來的武氏女,沒有一個好惹。
他還咬著手指頭,快把修剪整齊的指甲給啃爛了,腦子裡瘋狂想說辭,但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把話圓回去。
至少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嘛!
都怪李三郎,自己捅出的簍子,元日當著武惠妃的面還不安分,甚至把這種差事交給替身的兒子去做,簡直有病。
盧梔深呼吸了好幾下,還是忍不住偷偷瞟玉環,被武惠妃逮個正著,後者兩指捏著他的下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距離雖然近,可和玉環捏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嚥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待宰的雞,被燙了毛、鎖了喉的那種,對手馬上就要手起刀落,讓他身首異處。
“阿梔,我的好孩子,話要想清楚再說,我好歹疼了你一場,又為你和玉環的事情操了不少心,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但你總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對不對?把你推論的過程和結果都說說清楚。”武惠妃說話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卻讓他汗毛直豎。
實在避無可避,他只能從頭講起,關於“九娘”這個稱呼,還有在安祿山面前不斷提起的“真兒”的舞蹈,樁樁件件,確實有理有據。
連武仙真這個當事人都快被他說服了。
“那年齡呢?時間呢?這兩點……”
在場三人都知道,這兩點根本不用說,其實也不太重要,只是為了好尋人才由武惠妃的年齡進行了推斷,本質上區別不大,反正都是在武惠妃成為李隆基的女人之前。
惠妃的聲音漸漸低了,整個寢殿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盧梔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和他緊張到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而盧梔不知道的是,這些話對玉環同樣是酷刑,區別只是武惠妃是新傷,新傷總是最折磨人,把一寸寸完好的肌膚都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需要更多時間去療養。
玉環是積年的舊痕。
舊痕在此之前早就被覆蓋了一次又一次,逐漸脫敏,適應過來後更是縮減了恢複的時間,甚至還給了反應和思考的餘地,讓人愈來愈清醒,清醒到能徹底抽離開。
最後再笑著指著身上的疤痕,說一句“都過去了”。
玉環不知道惠妃能不能過得去,但是她自己早就完全放下了。反正她是沒愛過李隆基,也沒有對他有過憧憬和嚮往,更沒有陪對方走過最難熬的時光,那份早就被扯斷了的羈絆不會對她再産生什麼影響。
現在能影響到她的只有盧梔一人。
所以就算是酷刑,也是過時的酷刑,敲不開她的心門,甚至讓舊傷結痂癒合。
“惠妃,盧梔是無辜的,這些話本來該是我來問你,但剛才我太興奮就沒想起來,你別怪他,別遷怒他,這也都是我……推斷出來的。”玉環還是說了出來,她沖上去擋在盧梔面前,卻意外發現要面對的不是盛怒之下的武惠妃,難怪盧梔後來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用眼神向她求助。
因為永遠尊貴,美麗,優雅,迷人,一顰一笑、嗔痴嬌媚都讓人心動的惠妃武仙真,竟然落淚了。
即使只有一顆淚珠,玉環和盧梔還是怔愣在原地。
她從來沒有見過惠妃流淚,兩年前被李隆基氣病的時候沒有哭,也沒聽說惠妃會用哭作為手段爭寵,私下裡哭沒哭過她不清楚,但人後流淚和人前流淚的沖擊還是不一樣。
誰都可能人後獨自舔舐傷口,可叫一個看重顏面勝於性命的女子在兩個小輩面前垂淚,哪怕只有一滴,也是莫大的震撼。
“抱歉,我失態了,”惠妃閉眼深深吸氣,再睜眼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靜溫和,“剛才我不該那樣逼你,請原諒我,讓你為難了。”
“我、我沒事的,你、您要不要……”盧梔說話都結巴了,實在是除了他阿孃,從沒見過哪個長輩哭泣,他也不會應對他阿孃的哭,因為比起安慰阿孃,他需要擔心的是戒尺和鞭子哪個先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