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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其實不管是玉環還是盧梔,哪怕韋青兒這位畫卷擁有者,都不得不承認光看宮中的複刻本圖冊,就能感受到創作者的丹青一絕。當然,和吳道子這樣的畫聖不能比,可尋常國手也不過如此了。
“所以,是先帝臨摹這位玄真道人嗎?總不能先帝就是玄真道人吧?”
盧梔說完,屋內又安靜了幾分,他立馬意識到不對,眨巴著大眼睛,有些無語地捂上自己的嘴,這下他更不敢對玉環不告訴自己的決定有質疑了。
這要是在宮裡被他如此大剌剌地說出來,哪怕他再得李隆基的寵愛,只怕也得判個流放。議論皇室本就是大忌,何況他說的還是先帝。
“這下你還能說自己不知道嗎?”韋青兒好像早就算好了有這樣的場面,早早等著了,笑著對玉環道。
玉環無奈,只能應下,她深知自己在對方面前完全就是透明,根本什麼都藏不住:“是,我不該隱瞞,但主要也不想多惹是非。”
“確實是是非,對誰都是。”韋青兒嘆息道,不再看他們,而是望向旁邊的博古架。
博古架上錯落放著幾個泥塑的小人像,只有拇指大小,並不非常精緻,就是街邊捏了幾十年泥人的老人家都能做出來的水平,和整間屋子,包括和這個金絲楠木的博古架完全不搭。
更奇怪的是,這座博古架放在和牆壁有一小段距離的正中央,實在不太符合屋內常見佈局規劃,像是專門把那幾個小人像供起來一樣。
那幾個人像有男有女,穿著顯然是幾十年前流行的風格,其中一女子身穿青綠色衣裙,頭上簪了一朵牡丹花,面容模糊,但雙眼之間有兩點硃砂紅格外惹人注目。斜上方一格有一盤腿而坐的男子在撫琴,他身著藍色常服,腰上掛著玉佩,眉心有一點紅,其他地方也都模糊處理了。
至於其他男男女女,雖然各有特點,但總體不如這二位搶眼,哪怕是潦草的泥塑人,也讓人生出喜愛之心。
韋青兒看著博古架的方向,像是在看架子上的小人兒,又像是在看博古架後面那面牆上掛著的畫卷。
這是一幅山水春景圖,所畫正是洛陽城外、洛水岸邊的景色,遠處山脈連綿,那極有名氣的老君山也在其間。洛水間有輕舟,岸邊有停泊的船隻和涼亭,可整幅畫上空無一人,只有景。
連落款都沒有。
不過從各個方面來說,這都是一幅絕妙的山水圖,手法成熟,筆觸幹淨又灑脫,像是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寥寥數筆就把遠山近水的磅礴和嫵媚描繪了出來,再加上恰到好處的留白,讓人有無限遐想空間。
“這幅畫是哪位不入世的大家所作,這樣的畫風倒是少見,還頗有意趣。”玉環被韋青兒的異動吸引,視線也轉了過去,發現了此圖。
“這是《洛水踏春圖》,作畫的是方外之人,不願透露自己的字號,就沒有留落款,也沒有題跋。”韋青兒介紹道,可她熟稔的語氣倒像是認識那人一樣。
盧梔不解道:“踏春?可是圖上雖然畫的是春景,卻沒有一個人,怎麼能叫踏春,若是要記錄自己與友人踏春時所見的景色,也……勉強能叫這個,可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他雖然詩文器樂歌舞都有所涉獵,也都頗拿得出手,可對繪畫一道就差了些,倒是品鑒過不少名家真跡,除此以外就一般了。
但他這樣年輕的外行都能看出奇怪,以韋夫人的閱歷和才學,想必早就覺得不對勁,可是怎麼還把這幅畫高高掛起,整間屋子裡也只有這一幅,像是專門來安置這幅畫一樣。
玉環的書畫水平和盧梔差不多,鑒賞能力也是,他們一個有家學淵源,一個上輩子在宮中和李隆基一起見過太多,總能培養出一二。她面露疑惑,也朝韋夫人望過去,甚至開始猜測要麼對方是被騙了,要麼就是這幅畫的作者是韋夫人的熟人。
但應該不是先帝,否則怎麼也該留下一個“玄真道人”的印章,而不是不留其名了。
除非是先帝不想叫人知道,故意留一空一,讓人不好懷疑到他頭上,不然怎麼都說不通。
“不是先帝畫的,這點我很確定,而且這確實是一幅完整的踏春圖,只是你們看得不對,有的時候得多結合一點,不能光看畫本身。”韋青兒伸手指向那個博古架上錯落有致的小人兒,笑意真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