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英在公安局裡哭了好幾個小時,哭得差點暈過去。裴行之要是不攙著她,她今天可能連公安局都走不出來。
雲城市公安局離謝家不遠,他們回去的時候早高峰還沒有開始,路上只有零星幾輛車在跑。
雪已經停了,這座城市卻還沒有蘇醒。
黑夜像一塊又厚又沉的布,將這座城市牢牢的扣住。裴行之被籠罩在這塊黑布下,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秦無雙重傷未愈,現在還在景城養病。”
陳敬軒的話輕飄飄的回響在耳邊。
“我們的警察剛剛和他取得聯系,他現在正在景城的一傢俬人醫院裡養傷,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過雲城了。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都可以為他證明。”
“他沒有回過雲城,卻不代表他沒有辦法動手。”裴行之聽見自己這樣回答,“秦無雙的人脈遍佈雲城,他就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也有辦法把謝昭願擄走。”
“光查他一個人是沒有用的,必須連他的心腹一起查。”
陳敬軒:“我們的警察已經在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訊息。”
裴行之:“秦無雙是個非常狡猾的人,要是不提前把他抓起來,等你們慢慢查過去他早就把所有的線索都抹幹淨了。”
“……”陳敬軒嘆了口氣,“裴行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警察辦案從來只講究證據,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抓秦無雙。”
“你是老謝的女婿,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給你開許可權了。”
裴行之不想聽這些,只說:“綁走謝昭願的人只能是秦無雙,如果明天還是沒有訊息,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裴行之,你別沖動!”陳敬軒拍桌而起,怒瞪著裴行之,“秦無雙既然喜歡自己的親妹妹,那就證明他的心理是極其不健康的。你如果貿然找上門去惹毛了他,那危險的就是謝昭願了……”
陳敬軒的話反複在腦海裡回蕩,裴行之一路都在回想。等他想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在謝家別墅的客廳裡了。
“哇……”
“哇……哇……”
裴野還在哭,月嫂熬的眼睛都紅了也沒能哄好他。
裴行之杵在一旁,渙散的眼神在他稚嫩又嘶啞的哭聲重新聚焦。
他的喉結艱澀的滾動了一下,邁著僵硬的步子走上前。
“把想想給我吧。”他沖月嫂伸出手,扯動嘴角露出一抹難看的笑。
月嫂把想想送到他懷裡,啞聲提醒了一句:“這孩子一直哭,哭得連奶都不肯喝。”
“沒事。”裴行之抱著想想往樓上走,“你去休息吧,我來喂他。”
“行之……”裴母望著他的背影,心疼得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讓他和想想待會兒吧。”白瑞英抓住裴母的胳膊,將她拽到沙發上來坐好。
她紅著眼目送裴行之上樓,看裴行之一邊哄孩子,一邊伸手抹眼淚。
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此刻瞧起來卻像是丟了魂一樣。
裴母皺著眉頭,眼神裡滿是擔憂:“行之這孩子,越是安靜就越危險。他現在這個狀態太壓抑了,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