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頌重重點了點頭。
裴母從床頭櫃的抽盒裡抽出一張紙巾,將金鐲子上的灰塵仔仔細細的擦幹淨,隨後便趁秦頌不注意一下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媽!”秦頌猛然一驚,下意識的就想把鐲子摘下來。
裴母早有預料,在她剛要動手的時候就一把將金鐲子按住,不讓她摘。
“小頌。”她看著秦頌的眼睛,認真又鄭重的說:“你嫁到裴家來的時候,你的孃家並沒有給你準備任何嫁妝。媽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過,但心裡卻是非常痛心的。”
“你以前確實脾氣不怎麼好,可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個剛出嫁的姑娘,身上沒有一點嫁妝傍身怎麼能行。所以媽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個鐲子送給你。”
秦頌受寵若驚,實在惶恐:“媽,這鐲子是你唯一的嫁妝了,我不能要。”
“你得要。”裴母緊緊的擰著眉頭,神色嚴肅,“這個鐲子其實我早就想給你了,但你從前總是和行之鬧離婚,媽不確定你能跟行之過多久,就一直沒有勇氣送出來。”
“現在看見你和行之感情那麼好,你又馬上要給行之生下一個孩子,媽終於相信你是真的願意給行之一個家,便有了勇氣把這個鐲子拿出來。”
“小頌,這個鐲子就當是媽補給你的嫁妝。你好好收下,好好戴著,等以後媽有錢了,再給你換更好的。”
“……媽。”秦頌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這只鐲子是裴母身上最後一個還算值錢的東西。裴行之風光的這幾年,裴母也買了不少奢侈品和首飾,但最後因為裴氏集團的破産,這些東西很早就全被裴母給賣了。
兜兜轉轉,裴母身邊又只剩下了這只金鐲子。
這只鐲子對她的意義不凡,她留了二十多年都捨不得戴,可現在她卻輕飄飄的就送給了秦頌。
但最讓秦頌動容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裴母送鐲子的初衷。
裴母不是因為她快生了才想送鐲子獎勵她,而是確定了她真的願意留在裴行之身邊,才把這只鐲子送出來作為補給秦頌的嫁妝。
這只鐲子是秦頌的嫁妝,不是秦頌生孩子的獎勵。
裴母此舉,既尊重了秦頌的獨立人格,又彌補了秦頌心裡一直以來的遺憾。
秦頌篤定,今天就是換作任何一個人來,也難以逃脫裴母的這一腔真心。
在這種情況下,秦頌膽敢再說出一個拒絕的字,都是對裴母真心的踐踏。
她低下頭,輕輕抬手摸了摸鐲子上的雕花,忍著鼻酸對裴母說:“謝謝媽,我會好好愛惜這只鐲子的。”
“嗯。”裴母鬆了一口氣,看向秦頌的眼神只有疼惜和欣慰。
“小頌啊,裴家如今是欠著你的,等日後行之東山再起,媽一定叫他好好補償你。”
“好。”秦頌輕輕眨眼,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裴母如今給她的關愛和重視,是她親生父母永遠也給不出來的。
她生長在一個極其冷漠且充滿算計的家庭裡,別人家孩子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寵愛,卻是她穿越之前一輩子都奢求不到的。
不過幸好,幸好老天給了她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她遇到了裴行之,遇到了裴母,上一輩子祈求不來的東西,她這一輩子好像慢慢的都擁有了。
“謝謝媽媽。”她抓著裴母的手,再一次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