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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西安城西,九香樓外。
寒風席捲著殘枝敗葉,將地上的積雪吹得飄飄灑灑。這座臨街三層高的樓閣在飄雪中顯得格外醒目,簷角雕花精緻,朱漆大門擦得鋥亮,門前一對石獅子威武莊重。
”掌櫃的,您看這門匾可還滿意?”領頭的木匠師傅搓著凍得發紅的手,笑著詢問立於廊下的姜梓萱。
姜梓萱裹著墨綠色鬥篷,靜靜地望著門匾。匾額上”九香樓”三個金字在這飄雪天氣裡也熠熠生輝。她微微點頭,纖細的手指從袖中伸出,將一錠銀子遞給木匠師傅:”有勞諸位這些日子,這拿去喝酒吧。”
”多謝掌櫃,多謝掌櫃。”木匠師傅連連作揖。
她轉身走入九香樓,腳步聲在空蕩的大堂內回蕩。裝修了整整兩個月,終於快要開張了。
”老闆。”陳萍從樓上快步下來,手裡還拿著算盤,”賬目我都理清了,這次明面裝修總共用了五百七十二兩銀子。”
姜梓萱解開鬥篷,露出裡面一襲藕荷色夾襖,腰間繫著翡翠腰帶。她隨手將鬥篷搭在椅背上:”嗯,比預計的要少些。”
陳萍欲言又止。
”怎麼了?”姜梓萱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什麼,就是覺得那些工匠手藝不錯,可惜他們馬上就要去西北了。”金慧敏說著,目光閃爍。
姜梓萱不以為意:”這個季節去西北確實辛苦,不過馬上過年了,木匠們思鄉心切也是自然。”
就在這時,金慧敏從後院快步走來,手裡拿著一疊圖紙。
”陳萍姐,你找我有事?我過來了。”
陳萍看到姜梓萱在場,腳步明顯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金慧敏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金慧敏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如常。
”對了,姐姐,方雪薇說今天要去城東買些香料,您看......”金慧敏轉移話題。
姜梓萱微微搖頭:”讓她別去了,這天氣不好,明天再說。”
”也好......那我去再把樓檢查一遍!”
金慧敏不再多言,轉身上樓去了。陳萍也找了個藉口離開。
姜梓萱站在窗前,看著庭院裡紛飛的雪花。竟出現幻覺,一個身影若隱若現。
”納蘭公子!”姜梓萱跑了出去,卻發現蒼茫的天地間,只有匆匆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