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嬪冷笑,“這樣,我就不信那個姜梓萱會不承認自己就是敏貴人!現在你告訴劉答應,等明天中滅完鰲拜滿門,她將可以把這個訊息告訴姜梓萱了!”
夜色如墨,皎月當空。玄燁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乾清宮的榻上,望著眼前幽暗的庭院出神。今夜,他做了一個令他心神不寧的夢。
夢中,他看見姜梓萱衣衫淩亂地跪在朝堂之上,雙目含淚望向自己。只見後宮嬪妃們你推我搡,眼神冷酷,好似要撕碎她一般。
最後,他看見劊子手高高舉起了利刃,向她狠狠劈下。梓萱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鮮血濺了滿地。玄燁想要上前救她,卻發現雙腿好像被釘住一般動彈不得。最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梓萱一點一點地失去生命。
玄燁猛地驚醒過來,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他喘息著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剛才只是一個噩夢。但夢中的情景卻如此真實,令他心有餘悸。
突然,他猛地想起自己白天曾經下過的旨意,扯著嗓子把三寶吼了進來。
“皇上,您可有什麼吩咐”三寶被這聲音嚇壞了,急匆匆的跑進來,恭敬地行禮。
“去,趕緊到啟祥宮告訴萱答應,叫她無論如何不要承認自己是鰲拜的女兒,也不要流露出任何對鰲拜的情感!”玄燁焦急地說道。
玄燁吩咐完,看著三寶急匆匆的跑出去。他也開始準備上朝,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白天時一時沖動下的聖旨,很容易引起後宮嬪妃們互相陷害。
很快他就穿戴完畢,他看看錶,距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他特意提前出發,就是要去告訴索額圖,要他暫緩行刑。
此時天色微明,玄燁提前來到禦書房內,正讓人去傳喚索額圖,他坐在案前,眉頭緊鎖,兩只拳頭緊緊地握著,眼睛緊緊地看著鐘表。
“皇上,您找奴才?”一個沉穩內斂的中年人推門而入,正是索額圖。他上前三步,雙膝跪地行了長揖。
玄燁抬眸看去,也顧不得讓他起身,急忙問道,“索額圖,朕特意喚你來,是告訴你,要你暫緩行刑!朕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應該滅鰲拜滿門。”
索額圖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臉上神色凝重,“回稟聖上,奴才有罪!奴才的手下勒寶已經將鰲拜一家毫不留情的斬殺,連其妻小皆未放過。”
玄燁全身像是被卸了力,癱坐下來。他神情沉重,良久沉吟不語。半晌,他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索額圖,“你個混蛋,竟敢違背朕的旨意。朕不是說過,要等到今天中午午時三刻才行動嗎?為什麼不稟報朕,提前行動?”
索額圖抬起頭來,恭敬道,“勒寶堅持要立刻行動,怕節外生枝。奴才本來是堅決反對他這麼做!可當奴才聽後宮中有鰲拜的餘孽要謀害太皇太後,奴才一時氣憤,就同意了。”
玄燁無奈的點點頭,目光凝重,“不光是你,當時朕也被氣昏了。鰲拜一家既已盡數喪命,那暫時不要將此事公之於眾,給朕一些時間來平息後宮的事。”
索額圖微微一愣,隨即恭敬道,“奴才自當遵命隱瞞此事。皇上,上朝的時間到了。”
玄燁站起身來,腦海裡卻突然出現姜梓萱的身影。他感到心神不寧,略微思忖片刻,戴上帽子吩咐道,“今天朕不上朝了,有急事就把摺子直接送到乾清宮。朕要去後宮看看她。”
玄燁龍行虎步,飛也似的往後宮趕。當他踏進禦花園時,晨光正好灑在他身上。他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一步也不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繼續往啟祥宮趕。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三寶!”玄燁頗為驚訝地叫道。他的太監三寶正在路邊蹲著,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小腿,表情痛苦。
“皇上,奴才有罪,奴才走不動了!”三寶一見到玄燁,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恐懼。但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痛苦地說,“奴才...我剛剛被一隻狗咬了。”
“這後宮之中,怎麼會有野狗出現?”玄燁蹲下身,仔細檢視三寶的腿傷。果然,小腿上滲出了鮮血,看起來很是嚴重。他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你是在哪裡被咬的”
三寶艱難地解釋道,“奴才剛剛奉命去往啟祥宮傳話。就在這禦花園的花叢裡,一下子跳出一隻兇猛的狗,它突然撲了過來,我來不及反應就被咬了。”
聽到這裡,玄燁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隱約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現在啟祥宮那邊的旨意你有傳達嗎”
三寶連忙搖頭,“沒有,不過奴才正好遇到了劉答應,她說會替奴才傳旨。我就讓她先去了。”
玄燁沉吟了片刻,目光變得深邃,“你怎麼會遇到狗攻擊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朕親自去啟祥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