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要再說了。”姜梓萱伸手輕撫他的面頰,“我知道你心裡都是什麼。可是,我們為什麼不為自己活一次呢?還是說,你嫌棄我給皇上侍寢過?”
“絕對沒有。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美好的!”納蘭容若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那我們明天就行動!”
次日,納蘭容若再次奉旨前往冷宮。他來到了姜梓萱的居所,然後宣讀聖旨,“廢妃瓜爾佳氏,謀害嬪妃囂張跋扈罪無可恕,賜死!但念其侍奉朕多年,今著加恩賜毒酒自盡,欽此!”
“臣妾接旨。”姜梓萱微微一笑,臉上泛起幾分欣喜。
納蘭容若上前牽起她的手,然後把一個墨綠色的瓶子塞到她手上,“梓萱,你就喝吧,喝完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你的來生將永遠幸福。”
姜梓萱望進他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將瓶中液體一飲而盡。“有你我自然幸福。”
說完,姜梓萱失去意識倒在他的懷裡。看著她的身影,納蘭容若不由得長嘆一聲。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卻還是感到隱隱的失落。
他知道,自己與姜梓萱之間已經無法再有任何前程,但是內心深處,仍然止不住對她的眷戀。
晚上,納蘭容若來到了乾清宮中。只見玄燁正坐在龍椅之上,望著他若有所思。
“納蘭,事情辦妥了嗎?”玄燁開口問道。
“回稟聖上,我已經將她安置在一處僻靜的府邸中,不會受到任何打擾。”納蘭容若恭敬地回道。
玄燁點了點頭,“很好。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朕已經告訴吏部,讓他們對你進行褒獎。”他頓了頓,拍拍他的肩膀,“納蘭,心裡不好受吧?這樣,朕現在給你個機會,你抓緊時間決定。”
納蘭容若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奴才並未不好受。奴才是為了皇上重得佳人感到真心高興。”
玄燁沉吟片刻,“好。朕對你這番忠心耿耿,頗感欣慰。“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納蘭容若,“只是,朕也知道,你一向都對她傾心已久。”
聽聞此言,納蘭容若不由得一怔。他連忙恭敬地跪下,“皇上,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
玄燁微微一笑,“哈哈,朕開玩笑。不必如此緊張。朕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
納蘭容若沉默不語,他明白這是皇上給予他的一個試探。
這天下了朝,玄燁獨坐乾清宮階前,眉頭微蹙,神情凝重。在旁側著的赫舍裡,屏退眾人,向玄燁道:“皇上,聽說您準備把她從冷宮接出來呢?”
玄燁輕輕地頷首,將奏摺遞給赫舍裡,“她改名叫了姜梓萱,朕也準了。但沒想到這事兒還是洩露了。眼下那些剪除鰲拜黨羽的功臣都在紛紛上書,要朕收回旨意。
赫舍裡接過奏摺,略讀一番,道,“大臣們擔心也是難免。畢竟本朝還沒有從後宮接廢妃出來的先例。他們也是怕將來鰲拜東山再起…”
這話觸動了少年天子神經,他輕哼一聲,抽過來奏摺丟在書案上,“他們這是在質疑朕的能力。”
赫舍裡仔細觀察著玄燁的神情,旦見他心情稍微平複,才說道,“皇上,鰲拜作威作福已不是一天兩天,很多官員據說都被嚇到夜不能寐。他們現在好不容易解脫出來,自然是憂心忡忡。”
玄燁道,“你不問問朕為什麼將她放出來?”
赫舍裡道,“臣妾不知道,臣妾作為皇後,應當母儀天下,為嬪妃做表率,而不是揣摩皇上的心思。”
玄燁欣慰的笑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你來找朕,看來是替朕想出瞭解決辦法。”
赫舍裡莞爾一笑,湊到玄燁耳邊耳語一陣。
玄燁聽罷,沒有立即作答,而是沉吟良久。他轉頭望向赫舍裡,眼神又變得冰冷銳利,“鰲拜雖為罪臣,但朕已將她同鰲拜的關系割裂。將她一家殺之不免太過殘忍。”
赫舍裡見玄燁不願輕易下旨,連忙進言,“皇上,容臣妾說句大不敬的話,做出的承諾遠不如做出來的事兒讓人放心。”
見玄燁有些動容,赫舍裡趕緊又道,“將鰲拜一家全部誅殺,以絕後患。這樣不僅可以讓大臣放心,又可震懾天下,不讓任何人再起異心。”
玄燁凝視赫舍裡,冷聲道,“朕自有分寸。皇後說的話,朕會斟酌。”
赫舍裡見狀不敢多言,只得退到一旁。
良久,玄燁長嘆一聲,起身向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