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的我,不是我,你會愛她嗎?”
幻覺是虛擬的,不存在的,顧雲深他想,他不會。
所以,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花夏隔著漫長的時間間隔,對現在或是對未來的人對話,她停下來了,她也提示他:“所以,你能找到我。”
顧雲深感受到了靈魂的震動,聲音變得喑啞,目光停留在此刻成為永恆:“是,我能找到你。”
花夏輕輕彎眼:“對。”
顧雲深的所有感官彷彿回到了自己身上,變得清晰,她的手是柔軟的,指尖是涼的,觸感是真實的,顧雲深扣在指骨之間,酒氣上湧,明明沒喝多少。
他低聲重複:“我找到你了。”
撥開迷惘,顧雲深像是一個長久溺水之人,終於被救上來拼命汲取空氣,將花夏擁緊,真實的,並非幻境,於暖光的室內光線下,顧雲深本能地湊上去請求親吻。
光線暈開,擾亂了眼,花夏縱容地靠近,無端被拉進地獄受到懲罰的人終於得到了一顆糖果,此刻,八年也甘之如飴了。
這個兵荒馬亂的夜晚,以顧雲深紅著眼的剋制而結束。
宴會上顧雲深帶了女伴說是自己妻子的訊息一夜之間整個晉川上層都傳遍了,宋文州是第一個被人求證的,他是最先知道顧雲深找到人的,只是被那小子藏著不肯讓旁人見了。
宋文州沒有反駁,打著哈哈卻是承認了。
整個顧家更是沒有動靜,將宴會上的事情徹底坐實,眾人好奇,還真是突然,從前沒聽過訊息,突然有了,顧宋兩家的繼承人竟這麼定下來了。
宋文州被宋怡召到顧家,得了任務,去見了顧雲深。
“人呢?”客廳裡,宋文州自給自足地給自己倒茶,“沒人會為難她,這八年你那副樣子不說我們,就是你爹都不會說什麼的。”
“不都說是妻子了嗎?總要和長輩商量商量結婚的事情吧?”
宋文州抿了口茶,挑眼望著對面屁都不放一個的大外甥:“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不是什麼普通人,就那一百萬強買強賣的紙條,救了顧宋兩家,沒人能未蔔先知。”
“小深,你媽媽擔心你,這麼些年了,總算是將人盼回來的,你就不至於......”
顧雲深望了眼樓上:“你來早了,她沒醒。”
旋即:“不要說那件事。”
宋文州感慨當初真是沒看錯眼,他大外甥栽得徹底,此時提起那人眼底都漸漸有光了,行屍走肉了八年,他們光是旁觀的人看著都不是滋味:“哪件事?”
顧雲深輕輕抿唇:“結婚。”
“她不知道。”
不知道他對外的宣稱,用妻子兩個字更緊密地將她與自己牽扯起來,如此,好有些安心。
宋文州:“......”
“你怕人不答應?還是早早說了,正式見面了,你放心,我們也放心。”
宋文州想起當初,還真是一陣後怕,從沒有見過小深如此狼狽的模樣,一開始幾乎幾夜都不睡,後來還是他爹讓人注射了鎮定劑將他控制下來,強制按了休息鍵。
沒人能這麼折騰,不進食,不休息,失了方寸的滿世界找人。
誰能想到年少時的一場愛戀幾乎要了他的命,天轟地裂的,誰也不顧了,什麼都捨得下。
顧雲深忽然站起來,宋文州收回思緒:“怎麼了?”
“她醒了。”顧雲深邁開腿,大步上了樓。
留下宋文州風中淩亂:“......”不是,你千裡眼順風耳啊?這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