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人眼尾飄著一抹緋紅，眸光定定，深不見底。
花夏提著包子站起來，將早餐送出去：“吃嗎？”
顧雲深目光長黑不見一縷光亮，整個人似乎待在黑暗已久，初見光明時便用眼睛緊緊攥取，將花夏上下都掃視了一遍，一如八年前，沒有絲毫變化。
就好像......她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
他們之間沒有隔著這拉他入地獄的這八年。
“去哪了？”顧雲深語氣隱忍，一遍遍重複，“這八年，去哪了？”
花夏提著包子，手指有些冰涼：“我說被外星人抓走了，你信嗎？”
顧雲深認定道：“你不想說。”
花夏：“......不是，就是很難解釋，其實只過了幾分鐘......”
男人偏開眼，將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東西生收回去，嗓音喑啞：“你說消失就消失，不要你在醫院裡的母親，不要你在讀書的弟弟，也......不要我......”
“我還以為，以為你出意外了......”
“你知不知道......”
花夏伸手捧住顧雲深的臉：“你哭了嗎？”
有濕潤的反光在他眼眶中打轉，顧雲深下頜線緊繃，八年，男生徹底成熟，面容都比之前鋒利的許多，他音色低啞：“哭了，有用嗎？”
花夏啞然：“......”
“其實......”她回來也挺不容易的......
顧雲深問：“其實什麼？”
花夏又揚起手裡的塑膠袋：“包子要麼？”
顧雲深嘴唇動了動，說不出硬氣的話。
“要。”他伸手拿過，指尖都捏的發白的力度像是要抓緊什麼。
花夏還穿著睡衣，顧雲深深深地望著她：“先去我住處吧。”
送他來的車還停靠在路邊，花夏跟著他上車，被帶到了一處熟悉的區域，宋文州的別墅區，不過在另一棟，停車時，男人先下了車，站在外面伸出手，黑沉的目光盯著花夏問：“可以牽手嗎？”
消失前兩人是情侶的關系，顧雲深每一步的動作都帶著試探的意味。
花夏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頓了頓，將手搭了上去。
指尖下的寬大手掌是輕輕一顫，隨後穩穩將她握住：“小治有時會來這裡住，他考上了青大，如今在周氏工作，幹得挺好的。”
“離開這麼久，你肯定很想見他，我已經讓人告訴他了。”
“半個小時就能回來。”
“小治住二樓，他今晚會留宿。”
“你的房間，三樓，可以嗎？”
並不是花夏的錯覺，顧雲深沒有給出不住這裡的選項，且一開始就把張治會留宿放在了話語的前面，是覺得她會為了張治而選擇住下，而不是因為他。
顧雲深說最後一句話時躲避了視線，一路牽著花夏來到三樓，停到一個房間前，他忽然頓住，腳下一轉退回到了這邊：“走錯了，是這間。”
來到新的房門前，顧雲深推開，房間幹淨整潔一片嶄新，花夏的目光停留在顧雲深方才走錯的那間房門，很快收回視線。
顧雲深似沒發覺：“這半個小時，要休息一下嗎？”
那種古怪感越發強烈，花夏微微蹙眉：“顧雲深，你怎麼了？”
顧雲深單手牽著她，另一隻手將房間的窗戶開啟，讓新鮮的空氣進來吹散房間裡細微的悶感，聞言他幾乎可察地停頓一瞬，轉過身來，掛著溫潤淺淡的笑意：“什麼？”
花夏視線落在他僵硬弧度的唇角，一時間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