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閻鉞打斷他,他的決定向來不容置喙。
許清離開去通知劉山,閻鉞側目將視線放到窗邊軟榻上打遊戲的女生身上,光好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灑在她身上,縈著一層半透明的光。
閻鉞終於安心。
他沒看到的是,花夏橫切的螢幕上方忽然跳進來一條陌生資訊,不知是誰發來的一條影片。
全黑的介面,像是某個隨機發放的惡作劇影片,點進去,進度條顯示三分多鐘,畫面依舊昏暗,耳機裡卻響起微弱的滋啦聲。
某種電流洩露的錯覺,伴隨著微弱而沉重艱難的呼吸聲。
花夏微微蹙眉,挪動著從陽光便躲到更避光的窗簾另一面,影片這才完全看清,並非是全黑,而是從高處拍攝的角度正對著一個角落。
那裡趴伏著一道身影,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
不同程度的深色,是鮮血滲透衣物的標識。
二十秒後,畫面外傳來腳步聲,走近,地上那團影子微微顫抖,金屬物拖過地面的聲音尖銳難聽,腳步的主人走入畫面,是一個男人身影。
那金屬的聲音也有了主人,是一根成年人小臂粗的鋼筋。
【宿主大人……】系統難以直視接下來的畫面,萬分錯愕難言,【那是少年時期的閻鉞嗎……】
間隙露出來的面龐,是一張優越俊朗的臉,卻因為強忍痛苦,額角青筋鼓著,昏暗的光線也掩蓋不住的痛苦神情。
為閻鉞主刀醫生口中的‘硬物反複重擊’在此刻影片中上演。
走進來的那人與少年時期的閻鉞有兩分相似度,約莫五十歲的年紀,手中進行著單方面的淩虐,面無表情地如同一個殺人狂魔。
250遮蔽視覺系統,重重悶入血肉的聲音依舊清晰,他慌忙遮蔽,不忍看完。
花夏卻看至末尾,男人丟掉手裡的東西對著地上已經昏厥的人冷聲道:“小鉞,閻家需要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為了家族的榮耀,你想跑,父親只能折斷你的雙腿了。”
一個自稱父親的人。
“老婆,你要先回國嗎?”閻鉞坐在輪椅上繞著收拾行李的花夏詢問,“為什麼?你不陪我做康複訓練嗎?”
“再等一個月,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了,好不好?”
“後面可以不用在療養院做康複了,公館裡也可以。”
花夏弄好行李箱,抬起面龐,面容平靜:“不是說過了嘛,我回孟家看看,他們問了好幾次了,就待兩天,兩天後就回來。”
孟家夫妻倆確實問了許多次,他們只以為她和閻鉞出國度假了,並不清楚手術事宜。
閻鉞表情肉眼可見的頹喪,勉為其難地討價還價:“一天。”
花夏笑了笑:“兩天就包括在路上了,還要坐飛機呢。”
閻鉞下頜繃緊:“嗯……”
不高興是難免的,私人飛機已經等在小島上了,花夏捧起男人的臉,聲音含笑:“閻鉞,你今天是不是該喝藥了?”
從上次手術換藥後,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暗號,男人總算一掃陰霾氣息:“是。”
等苦味消失後,閻鉞面紅耳赤地輕咳一聲:“兩天倒計時,你不回來,就等著收我的屍吧!”
花夏拍他:“什麼毛病,嗯?又威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