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裡動用了大型機械,更換庭院植被換成全新的設計,樹木不再是千篇一律,開得正繁盛的晚金桂,種了很大一棵,其他庭院的青石板都更換了。
所以聲音有些大,泥土的清香擴散在空氣中,風吹來時,夾雜著花香特別明顯。
暗夜的人應該是混入了這些工人中,傳遞訊息的手段實在不高明,閻鉞大概猜到原因,因為房間裡的這位主,昨夜打遊戲在遊戲房睡下了,且沒有早起的習慣。
花夏一頭粉毛淩亂,樓下保姆煮的海鮮粥的香味飄上來,她站起來,拍了拍褲子,然後伸出手,攤開手心。
閻鉞望著面前瑩潤的掌心,愣了下,垂眸看向自己手裡那團‘摩斯密碼’,若是其他人可能以為她要的是歸還紙團,閻鉞卻絲毫沒往這裡想,腦子跟抽了一般,嘴唇動了動:“等會給你一張副卡。”
花夏眯著眼睛笑了笑,收回手:“好哦~”
閻鉞:“......”
心髒酥麻,一路蔓延到脊背,閻鉞不知道怎麼就對上答案了,這種給錢的感覺詭異得不錯。
“嗯。”
花夏回房間打扮一番,領著劉山出門了,後者坐在副駕駛上極其不情願,梗著脖子像個傻大個,花夏就偏偏要帶他,從右後視鏡裡看到一張氤氳黑氣的粗獷面孔,十分好笑。
“劉山?”
“帶你出門玩還不好?”
“劉山?”
劉山像只戰鬥中的大公雞:“先生只讓我保護你,不包含陪林小姐聊天的業務!”
這邊,花夏已經照起了鏡子,沒工夫再逗人玩。
雖然孟家送來的帖子內容是藉口,但還是十分全套的表演上了,孟家別墅流水迴廊後的正廳裡,已經擺放了幾套禮服架子,裙子曳地,各種風格都有。
孟母等在門口,在花夏被人領著進去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幾步,被孟如紳穩住,夫妻倆保養得很好,看著十分年輕,他們的目光聚焦在花夏臉上,俱都震了震。
很像,年歲也相仿。
孟母姓祁,祁玉娜此時眼眶濕潤,扭頭看著丈夫:“就是箏兒,她就是箏兒,如紳,你看到了嗎?”
孟如紳點點頭,儒雅的面容帶了一絲歉意地看向花夏,他溫和地道明請帖的意思,希望今天就能做一個親子鑒定,說完後,卻意外地沒在女生的臉上找到任何或驚喜或驚訝的情緒。
平淡得彷彿早就知曉一般。
“閻爺和你說了嗎?”
“或者,你還有你小時候的記憶嗎?”
孟如紳問得越發小心翼翼。
祁玉娜擠開丈夫,仰頭濕潤著眼眶:“你,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花夏終於找到空隙回答:“林箏。”
女人手抖了抖,聲線也抖得不行:“你,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做個鑒定嗎?”
心底幾乎已經確認,只是這些年卻失望過無數次,祁玉娜不敢存一絲僥幸,見花夏點頭,她脫力般靠在丈夫身上。
取走一段頭發後,為了不讓氣氛僵化,就著帖子上的由頭孟母拉著花夏看起孟晚晚的訂婚禮服來,鑒定結果沒有出來前,女人沒有選擇詢問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也沒有過問如今圈子裡流傳甚廣的閻爺小情人的事。
只是稍加深想,祁玉娜便心痛到難以複加,她的箏兒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