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頭停下來,口裡還喃著:“別走。”
花夏輕輕蹙眉,走過去手撫上他的頭,男人披散開的發絲滑入花夏的指尖,纏繞,花夏快速道:“別動了。”
“你先躺下。”
蕭烈被按著肩膀躺了回去,下意識伸手拉住花夏衣服上綁袖口的帶子,下一秒,掌心的綢帶被抽離,蕭烈忍耐疼痛咬著牙問:“你去哪?”
花夏瞅了他一眼:“給你找大夫。”
末了,表情探究:“你到底失沒失憶?”
蕭烈垂眸望著綢帶抽離劃過的掌心,微怔。
沈玥被花夏找來後,坐在床邊給蕭烈把脈,脈象混亂,內傷嚴重:“可能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再看看,你現在可以試著想想過往,若是覺得痛苦就停下。”
蕭烈卻並沒有順著沈玥的話去回憶過往,目光往她身後看了看:“她......”
沈玥愣了愣,下意識重複:“她?哦,你說的是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小姐嗎?”
“她在院子裡熬藥。”
“等會,你現在不能下床。”沈玥望著已經捂著腦袋下榻的男子,叫了兩聲沒叫住,急切道,“我還要給你施針呢!”
男子走到外屋門口卻頓在了裡面,沈玥聽見清越的女聲,沒好氣地說著話:“亂跑什麼呢?”
方才還不聽話的病患跟在女子身後走了回來,沈玥竟然覺得此時的畫面詭異的和諧,男子甚至顯得格外......乖巧?
蕭烈躺回榻上,沈玥一邊開啟藥箱,解開診帶,一邊吩咐道:“先喝藥,再施針。”
他的目光從花夏手裡端著的木碗裡的黑色液體劃過,黑色的眼眸倒映她走近的身影,片刻後不耐的女子聲音響起:“還要我餵你嗎?”
蕭烈下意識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只是視線劃過她的眉眼沒說出來,伸手接過,兩口吞光了藥湯。
沈玥微微抬眼:“把上衣脫了。”
昨日紮了幾針,後面的是要等人醒了才能施針。
半晌,蕭烈沒有動作,沈玥看去,男人眸光閃爍,耳尖有飄著一抹紅直直蔓延到耳根,沈玥正色道:“病者在大夫眼中並無男女之分,所以請......”
在瞥見男子閃爍的目光時不時覷向她身後時,沈玥止住了話語,原來不是覺得男女有別,而是在意她身後的女子。
果然,下一秒,蕭烈微抬眼:“你能不能,先出去。”
花夏:“......”別別扭扭的模樣,還怕她佔他便宜不成?
沈玥拿針正等著,花夏腳下一轉,掀開簾子出去了,沈玥看見男子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身體都放鬆了下來,有時候表情可以騙人,但肢體動作很難。
沈玥將長針燎過石臼裡用幹草藥點燃的火苗,對著脫了上衣躺好的男子脫口問道:“她是你心悅的女子?可還記得什麼?”
蕭烈什麼也記不得,卻反應有些激烈聞言又要坐起來,沈玥聲音制住他:“別動。”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酸酸澀澀的,從心尖的血脈一直往上湧,彙聚堵塞在喉間說不出,也咽不下去,蕭烈察覺自己的反應確實不對,沒有否認的想法,像是漏風的窗戶,冷風呼呼往裡灌,胸膛卻是熱燙的。
“記不起,我也不知......”
蕭烈躺回去,長針刺入他的面板,他毫無知覺,倒是心亂如麻,腦袋又隱隱作痛,說著不,但又沸騰的血液、喉間的堵塞,又好像知道。
“可是,聽阿伯說,你是他的兄長。”沈玥試探著刺激他的記憶。
蕭烈下意識想要否認,但他沒有記憶,僅僅是來自內心的感受讓一切辯論起來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我不知道。”他眉間擰出深深的褶痕。
她還說她是女帝。
蕭烈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