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不是,是個問題。
花夏吃著瓜被捲入其中,目光看向蕭烈,男人並不與她對視,扭著臉,望著手裡的糖人,他在賭她究竟會不會保下他。
這人善變得很,與她說話時常夾著刺,還想她保下他?
開什麼國際玩笑?
高晃沉聲問:“陛下,這個問題需要考慮這麼久嗎?”
花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倒是朕疏落了,等下回宮時,朕領卿再去畫一隻如何?”
如此算是應下蕭烈之言了。
高晃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後退一步:“多謝陛下,不過微臣不喜甜。”
花夏:“......”不是,男主怎麼回事?說得她好像什麼渣女一般,你的女主還沒出現呢!
你們倆大哥別說二哥,都是逆臣賊子好嗎?不都要造反嘛,整得對她多衷心似的......
頭疼。
還有蕭烈,冷著臉跟個閻王似的,幫了他也不會領情。
高晃帶著人出去收拾殘局,禁軍出了船,帷幔全都落了下去,蕭烈果然不領情,起身招呼不打地離開了,花夏在他背後比了個拳頭,這人真氣人!
趙卓緊跟著主子出去了,還在為方才陛下竟然包庇之事心生疑慮,避開了人後,將疑惑問了出來。
“王爺,陛下她是不是喜歡......”
蕭烈突然打斷他:“給高晃傳遞訊息的人排出來了嗎?”
刺殺高晃是計中計,之前幾次在雀京的行動都被洩露,蕭烈很快就懷疑到他的人裡出現了內鬼,這次是最後一次排查,人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王爺轉移的也太生硬了些,陛下喜歡王爺難道不是一件正好可以利用之事,趙卓不明白,明明是大有裨益的事,王爺為何避諱不談。
不過王爺總有王爺的想法,王爺沒有錯過。
趙卓回答道:“屬下心裡已經有個名字了。”
回到王府後,內鬼便被揪了出來,趙卓將刀橫在叛徒的脖頸上:“說為什麼背叛王爺?”
內鬼認命般低頭:“殺了我吧?”
趙卓將刀進了幾分:“高晃給了你什麼好處?”
後者閉了閉眼:“老侯爺說過,不可複仇,李家於蕭氏一族恩大於天,新帝年幼,被小人矇蔽,不可複仇。”
趙卓冷嗤:“胡言狗屁,如此說來,罪魁禍首是高晃,你卻投靠他?”
男子呼吸促了兩分,睜開眼:“王爺太過執拗,事成之後,我自會殺了高晃。”
“李氏的大晏不可亂。”
隔著青磚鋪就的道路盡頭,是門扉敞開的書房,蕭烈坐在長案後,望著那頭跪地之人,薄涼嗓音輕吐:“可笑。”
“押下去審。”
趙卓押解那人退下,青磚路的盡頭只剩下從前留守在雀京的一位老管家,年歲大了身形有些佝僂,逆著光往蕭烈的方向看來。
那場滅亡的災難將蕭烈也留在了過去,滯留在從前的人怎麼會忘?
蕭烈撇下眸光,因怕案桌上有灰塵,一路拿回來的糖人被他放在了白宣上,冬日裡房間都會擺暖爐,可是蕭烈怕氣溫高了,糖人化了,讓侍從拿了出去,雕花的窗戶也支起。
冷風呼呼吹入,他不覺有什麼。
可是冬日總歸會過去,糖人也總歸會化掉。
無可挽回,這也是糖人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