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上,大臣們甚至都站起來了,花夏卻巋然不動,冷淡的氣息溢位,一時間令群臣膽怯,不過一瞬,那種令人畏懼的感覺忽然消失了。
她往後靠了靠,姿勢懶散,指尖敲著檀木方桌,語調閑散:“看高公公如此喜愛著美人,不如讓美人再給你送一杯?”
眾人俱是一愣神,女帝下令,舞女自不敢違抗聖旨,給高晃送去一杯。
不過,區別是,送去蕭烈的那杯是奪人性命的鈎吻,而給高晃的則無毒。
高晃輕蹙眉,只覺得此時的女帝似變了一個人,他竟有些看不懂,將酒飲下後,便一言不發了。
宴會在聲樂中重新恢複熱鬧,慶功宴的主人是蕭烈,來敬酒的人不少,不知是哪個太監將他原先的杯子換下去了,徒留下那一杯鈎吻,蕭烈不蠢,怎麼可能輕易上當,花夏坐在高位上,無聊地擺弄桌上的琉璃。
片刻後,招來一人,那人得令退下。
這一幕被蕭烈收在眼底,微微垂眸斂去眼底寒光,鈎吻不夠,不知道這女帝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不過須臾,蕭烈面前的杯盞被退下去,包括那杯鈎吻,重新換了一套新的,琉璃水晶通透好看,規格不小,是天子禦用之物。
蕭烈微微蹙眉,酒杯重新斟滿,一壺桃花釀擺在一旁。
他倏地抬眸看向高位,女帝坐姿不像個帝王,倒像是個地痞子,一條腿曲著踩在龍椅上,胳膊肘撐在膝蓋上,目光微垂指尖晃動著手裡與他一般的琉璃杯,粉色液體輕蕩,灑出在手上了也並不在意。
像是打不起什麼精神一般,又像是睏倦了。
蕭烈不知道她想搞什麼鬼,只覺得這人古怪得很。
花夏在那邊唉聲嘆氣,蕭烈深沉的眼底暗藏殺意,全都落在了她身上,難玩......
舞姬是女帝賜的,蕭烈宴會後就要帶回去,跳完舞,此時正伏在他身邊伺候,花夏琢磨著怎麼把她弄回來,總不可能真讓蕭烈帶回去,思忖間,又將目光落了過去。
那舞姬接收到她的視線,會錯了意,伺候蕭烈越發殷切了些,就差將身子貼上去了。
花夏左手邊的高晃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而蕭烈朝花夏投來了一個仇恨而晦澀的目光,花夏噎了噎,看她做什麼?那女的是高晃的人好麼......
雖然是借她手賜的......
也不能全將賬算到她頭上吧......
講講道理好嗎?
蕭烈錯手打碎了一個杯子,正是花夏新送去的,四分五裂的碎片,沾著粉色的桃花釀,大殿上酒香越發的濃鬱,這時候外邊進來幾個宮人,收拾地面的同時,給筵席換新鮮的菜餚。
一個低眉順眼的宮侍端著木盤走進來,往蕭烈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直直朝花夏這邊走來。
花夏嘴角抽了抽:“......”這人一看就沒什麼經驗,刺殺的意圖太過明顯。
果然近到臺階下,宮侍忽然從託盤下抽出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直直朝她刺來,花夏看都不看那人,目光落到蕭烈身上。
兩人四目對視,好一副君聖臣賢、君臣同心的畫面。
她賜毒酒,他找刺客......
可不是想到一處去了嘛。
都想要對方死。